懷疑一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供的三毛廠的職位,在河東省都是相當不錯的工作,但是,這終究是一份工人工作,比景語蘭自己的師範學院的教職,工資待遇或許不少,工作強度卻高了很多,社會地位更是不能相提並論。
以國內目前的狀況,普通的崗位自然是供不應求,全國性的失業率也極高,可以說滿街都是待業青年。但另一方面,國內對高階技術人才的渴求是後人難以想象的。
就以英語為例,8o年代的中國人,若是能有一名21世紀中檔海歸的英語水平,可以直接殺奔北京外交部求職。就算外交部因為種種原因不予接受,這樣的英語人才,在北京轉幾個彎兒,找份部級單位的工作是輕輕鬆鬆的。
若是條件再放寬鬆點,日後畢業生削尖腦袋想鑽進去的海關稅務等單位,隨便一名低階海歸的水平即綽綽有餘了。就是今年,天津還一口氣招聘了3ooo多名待業青年到海關等崗位,學歷只要求中專以上,雖然免不了有解決本系統職工子女的原因,但求賢若渴也是必然的。
國門剛剛開啟,任何一個行業都有強烈的對外交流的需求,哪怕是中國傳統的瓷器行業,若是能參考一下英國和日本的骨瓷技術,一年賺到的外匯也不止百萬。一個英語人才,真稱得上價值萬千。
景語蘭很理解楊銳的疑惑,秀美的笑笑,說:“我弟弟和我不一樣,我們家下放的時候,弟弟還小,又在村子裡受人欺負,也不願意上學。當時也不知道運動什麼時候結束,他不想學英語,乾脆就不教了,免得被人舉報……”
她用的依舊是英語,說完以後,卻有痛快的感覺。
家庭的壓力是巨大的,相比經濟壓力,政治壓力給人的無力感更甚。以前的時候,景語蘭從來不敢說這樣話,惟恐給父母招來麻煩。但是,用英語聊天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她用了較難的句式,即使楊銳也聽的半懂不懂,隔牆有耳亦不用擔心。
事實亦是如此。隔牆的張博明聽的都想把耳朵揪下來了,還是來不及理解正常語的英語句式,他現在最後悔的,是當年沒有跟母親多學點英語。
楊銳聽著景語蘭的話,多少有些憐憫,問:“你弟弟多大了?”
“比我小6歲,2o了。”
楊銳大感意外,笑著用英語道:“你暴露自己的年齡了。”
“沒關係,我早就不準備嫁人了。”景語蘭聲音輕快。
楊銳啞然:“為什麼?”
這麼漂亮的美女不嫁人,楊銳覺得可惜,又覺得興奮。
景語蘭不急不緩,卻是故意用越來越難的語法,說道:“早些年,母親還想著等父親平反了,回京城給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結果運動結束這麼久了,父親的平反意見還沒有出來,家裡卻是連路費都拿不出來了。我想好好的工作幾年,存些錢,等父親回家了,就留在家裡,好好的孝順父母……”
原本可以很清晰表述的內容,被景語蘭一通定語從句謂語從句,以及定語從句的同位語從句等等,立刻混雜成了正常人聽不懂的異國語言。
她顯然是將楊銳當做了傾訴物件,卻又不想真的告訴他詳情。
楊銳只能約略的聽懂幾個特定用法,比如她的父親尚未平反,母親尚在奔波,至於景語蘭究竟說了些什麼,楊銳就完全不知了。
不過,聽不懂具體內容也沒關係。楊銳只要幾個單詞,也能猜到景語蘭在說什麼。與後世許多人想象的不同,運動過後的平反並非是一蹴而就的。什麼人平反,怎麼樣平反,都有各種各樣的變化,例如賀龍就是82年1o月才徹底平反,到83年中組部統計的時候,一共落實平反政策的有3oo多萬人,想想也知道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成這項工作。
景語蘭的遭遇是不幸的,卻不是孤獨的。
楊銳不禁有些憐憫,勸道:“情況總會好起來的。現在,你弟弟有了工作,你家裡人就不用擔心你們了。再過幾年,無論你父親的結論是好是壞,你們都有能力照顧老人了。”
景語蘭訝然:“你聽懂了?”
別看她說話的時候輕描淡寫,幾乎用不著思考,但這種語言能力,卻是遠普通人的,就適才的一陣對話,景語蘭是覺得楊銳聽不懂,才暢快的訴說了出來。
楊銳本想開個玩笑,看她的表情嚴肅,心裡一動,說:“我猜的。”
“怎麼猜的?”
楊銳笑笑,道:“你的句子裡有幾個音譯的詞,還有特定用法,我知道這幾個單詞,再猜上下文,差不都就知道你在說什麼了。”
這是後世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