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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的梳理了一遍,突然覺得自己的位置很尷尬,楊銳的資料是他信用社的人拿上來的,當時在場的就是四個人,張博明沒說話,藍國慶嚇唬了他,謝科長則給了暗示……沒人能證明自己是被迫交出資料的。
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想法,這事兒,不會是謝科長挖的坑吧。
白主任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和信用社的主任的位置相比,縣聯社的位置其實是有點尷尬的,兩者的職級相同,縣聯社的科長和信用社的主任管理的都是一個縣的信用社,說起來位置有點重疊,所不同的是,縣聯社是管理和監督機關,信用社是業務機關。合在一起來看,縣聯社的科長就像是單位書記,並不直接插手業務,更像是信用社的婆婆。
不過,縣聯社和信用社的權力都不大,它們不像是地區或省級銀行,有幾千萬上億元的資金,由此衍生出巨大的權力。信用社裡的賬目裡有百萬都算是多的,在這個位置上,就講究一個實惠。
和不接觸業務的縣聯社相比,信用社的社長顯然比縣聯社的科長要實惠。
白主任覺得,謝科長要是坑自己一把,趁機把自己搞垮臺,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段家和楊家都是樹大根深的老幹部家庭,平時也不怎麼顯山露水,可要是讓人家以為自己是個掘墓的,那弄不好就真要被埋在墳裡了。
到時候,老資格的縣聯社科長,配一個新上任的信用社主任,那這一畝三分地還不是謝胖子說了算?
運動到現在才結束幾年啊,白主任和謝科長也都是老運動員了,眼神兒一觸,就各有各的想法了。
謝科長一聽白主任點了自己的名,本能的就開始了鬥爭思考,待白主任說完了,同樣是一瞅段航,說:“我也是今個兒才見的藍科長和張同志,這位藍科長給我看了工作證,說是被省廳派調查一個人的,要我和他一起來信用社看資料。這個事情,縣聯社辦公室的人都有見到和聽到,是可以求證的。”
他很好的將自己給摘了出來,同時又踹了藍國慶和張博明一腳。和白主任不同,謝科長清楚的知道,藍國慶和張博明是以公事為名辦私事的。不過,辦私事是藍國慶私下裡告訴他的,“被省廳派來調查”云云,卻是藍國慶進門的時候,當著大家的面說的,謝科長一句假話都沒有,列出來的全是證據,還向段航代表的段楊兩家輸誠了。
至於白主任的攻擊,謝科長其實也有了反擊。他現在證明了藍國慶和張博明是為公事而來,那他們看到資料的過程,就應該符合公事的流程。白主任最終放棄檢查介紹信,這就是違規行為,至於原因什麼的,無論在場的四個人能給他說清還是不能說清,違規就是違規。
這樣的反擊力度不大,卻能讓白主任感覺到一點疼,應當也能收斂起來。
不得不說,身為半個機關幹部的謝科長,是要比事業單位裡廝混的白主任更政治一些。
藍國慶喘著粗氣,不知該如何應對,有種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的感覺。
他就是一個省廳的科級幹部,工作以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機關裡工作,雞毛蒜皮的爭執沒少過,睜著眼睛說瞎話坑人到井裡的事兒卻沒做過,此時竟是沒了招數。
張博明更是一個擺設。他讀中學的時候,父親被打倒,全家一片晦暗,其父除了教他功課以外,絕口不談政治和工作,也不敢談。父親平反,張博明也憑著紮實的功底考了個好大學,父子倆見面的時間都少,更不會談政治。畢業以後,張博明進入機關中學,與大忙人的父親見面更少,說話更少,還是沒時間學政治。就是有時間學東西,張博明也將時間用在女人身上了,他的舞就跳的不錯,很是下了一番苦功。
可惜,靈活的舞步在緊張的對話中,揮不了任何作用。
“兩位有問題,就來省廳問好了。這位同志,請讓一下。”藍國慶不想再糾纏了,留在這裡的變數太多,回到平江,至少能請張博明的老爹出面斡旋。
擋在門口的段航哪裡會輕易讓開,笑笑道:“省廳來咱們溪縣辦案子,不僅不用咱們溪縣的警察,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有點說不過去吧。你們這麼走了,讓同行知道了,肯定得笑我們溪縣沒規矩,不行不行,兩位最起碼得留下吃頓飯,喝好酒再走,對不對?”
他話裡面是邀請,話外面卻是阻攔。
段航剛上來,還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只能有些靠譜或不靠譜的猜測。張博明和藍國慶兩人的問題,段航都回答的很完美,他們看似也沒有查到什麼東西,但段航是老警察了,卻不會如此掉以輕心。
萬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