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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鄉鎮中學的學生們來說,抄題做幾乎是自然而然的。
楊銳將他的筆記本翻了翻,習慣性的道:“三角函式有時候確實讓人暈頭,不過,只要把正餘弦正餘切這些弄明白了,做題也簡單。”
王國華“咦”的一聲,道:“哎呀,你小子,怎麼著,你弄明白了?”
楊銳啞然,道:“算是弄明白了吧。”
他堂堂金牌補習老師,要是連這樣的基本知識點都弄不明白,還怎麼混飯吃。
王國華不信:“你數學才考了2o多分吧,難不成全是在三角函式上得的?”
數學是大老虎,許多鄉中的學生平均分連二十都沒有。尤其是那些最近幾年才開始讀書的學生,若是不下大力氣從小學補起,見到二元方程都吃力。阿里巴巴的馬雲就曾參加了82年的高考,得19分。
楊銳摸著下巴想了想,看四周沒有別的學生能聽到兩人的對話,遂道:“我考試的時候怯場,考前背下的東西全給忘了。不過,我還真知道幾個特別的法子。”
“不信。”王國華實誠的很。
楊銳也笑了,道:“那我把我學的法子,說給你聽聽?”
“那就聽聽。”王國華稍稍來了點精神,這年月,學生們互相學習的氛圍很濃厚,因為資料很少,高水平的老師也很少,只能四散打聽訊息,互相幫助。
“這個叫六邊形記憶法,你先畫個六邊形……”楊銳拿過王國華的紙筆,邊寫邊說道:“從左上方這個角開始,依次寫上私n,cos,cot……然後,就有這麼個規律,你看我給你說,第一,對角線連線的兩個三角函式值是互為倒數。第二,每個頂點的三角函式值等於相鄰兩個的乘積,比bsp; ; ; ;王國華聽了幾句,眼睛就瞪圓了。
這種總結性的記憶方法,別說8o年代沒有,就是有也沒有充分的傳播途徑。
恢復高考至今,才不過短短五六年時間,別說學生們摸不清門道,老師也雲裡霧裡的。考什麼,怎麼考?教什麼,怎麼教?誰都說不清楚,以至於各地教育局都要組織教學小組,拉一些稍微清楚點的,然後對各地教師進行再教育。
若是以後世的標準來看,大約只有少數大城市和教育重鎮的某些重點中學能在所有的教學科目上達到平均水平,至於西堡中學這樣的鄉鎮中學,全靠早些年畢業的中專生和高中生來教學,其中水準最高的竟是一名老三屆的高中畢業生,他因為已經結了婚,在77和78兩年高考落榜以後,就只好放棄深造,留在了學校裡。
用高中畢業生來教高中學生是這個年代的鄉鎮中學和廠礦中學裡,再常見不過的景象了,至於效果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王國華如飢似渴的聽著楊銳的講解,在他心裡,所謂的“六角形記憶法”已然是某種秘笈般的存在了。
太神了。
王國華拼命的做筆記,恨不得將楊銳說的每個字都寫下來。
……
第4章 摸底考試
接下來兩天,楊銳一半時間用來抄寫和整理試卷,一半時間用來瀏覽深藏在自己腦海中的論文和書籍。
他做研究僧的時候,讀書和實驗還是相當認真的,也曾妄想過畢業以後專職科研。但是,在研究生擴招的背景下,生物系研究生要找一份真正的研究工作實在是太難了,不甘心做臨時工餵養小白鼠或者洗燒瓶的話,科研與研究生簡直形同陌路。
現在卻不同了。
不提他腦海中已有的大量論文和書記,光是他已經掌握的知識,那些熟的不能再熟的理論和實驗,就足以把他送入國內頂尖的研究機構。
楊銳考慮更多的,還是如何充分的利用它們。
緩慢的,精細的,最大化的利用它們。
與楊銳沉默的思考和抄寫工作不同,王國華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搖頭晃腦的背誦題目。
他越背越覺得有效果。
儘管楊銳給他的許多題目都很簡單,可遇到新題的時候,偏偏總能用老題來套用。
王國華不知道這是經過後世題海戰術考驗過的經典例題,但他知道自己絕對長分了。
這種感覺對一名復讀生來說,就像是興奮劑一樣。
整整兩天時間,王國華坐在楊銳旁邊,除了偶爾問他兩句以外,誰都不理,啥都不幹,就是一門心思的背題。
語文老師來上課了,他背例題;英語老師來上課了,他背例題;自習課,他背例題;課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