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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憋著氣,只想見皇上的霍去病神色緩和,微側身子避開,只受了半禮,對我道:“這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我小時候喚雲姨,現在她怎麼都不肯讓我如此叫她,以後你幫我叫吧!”
我忙斂衽行禮,“雲姨。”
雲姨側身讓了半禮,笑道:“玉兒吧?上次霍將軍和皇后娘娘說了你半晌,我早就盼著能見一面。”
霍去病的神色又冷起來,雲姨笑牽起我的手,“先去拜見皇后娘娘可好?娘娘也想見見你。”我看了眼霍去病,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遂點點頭。
青石牆、毛竹籬,幾叢秋菊開得正好,白白黃黃,鋪得滿庭幽香。東風過處,捲起無數落花殘蕊乍浮乍沉,蹁躚來去。一抹斜陽恰映在庭院一角的賞花人身上,倒是人比菊花淡。
我們都不禁慢了腳步,雲姨輕聲道:“娘娘。”
衛皇后未等我們行禮,轉身指了指菊花旁的矮几竹蓆,“都坐吧!”
衛皇后坐到我們對面,仔細看了會兒我,輕嘆一聲,“跟著去病,委屈你了。”
霍去病道:“我可不會讓她受委屈。”
衛皇后唇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皇上沒有答應替李廣利賜婚。”
霍去病笑道:“待會兒就去謝皇上。我雖還沒來得及和皇上說婚事,可皇上早知道我對金玉的心意,當年還打趣我,如果我自己得不到金玉,他幫我來搶人。”
衛皇后眼中幾分憐惜,“皇上是要給你做主賜婚,可……可不是金玉。”
霍去病猛地站起來,“除了金玉,我誰都不要。”
衛皇后道:“皇上的意思是你可以娶金玉做妾,正室卻絕對不可能。”
天邊晚霞緋豔,對對燕子低旋徘徊,暗影投在微黃的席面上,疏落闌珊。我低頭茫然地數著席子上交錯的竹篾個數,一個,兩個,五個……我數到哪裡了?從頭再來,一個,三個,兩個……
霍去病拉著我要走,衛皇后輕聲說:“去病,這比戰場更復雜,不是你揮著刀就可以殺開一條路的,你不怕一個不周就傷到金玉嗎?”
霍去病立了一瞬,復又坐下,“皇上是什麼意思?”
衛皇后道:“皇上為什麼一意重用你?幾次出戰都把最好的兵士給了你,一有戰功就大賞,短短兩年時間,你的地位就直逼你舅父。”
霍去病沉默著沒有說話。劉徹對衛青在軍中,近乎獨攬兵權的地位很是忌憚,一直想分化衛青的兵權,可良將難尋,一般人怎麼可能壓過衛青?霍去病的出現恰給劉徹提供了這個契機,霍去病又正好和衛青個性不合,反倒與劉徹性格相投,所以劉徹刻意扶植霍去病在軍中的勢力,彈壓衛青的門人,以此將兵權逐漸二分,也以此來讓衛青和霍去病彼此越走越遠。
衛皇后徐徐揮袖,拂去几案上琴旁的落花,“皇上想選一個公主嫁給你。”
當年的劉徹為了對抗竇氏和王氏外戚在朝中的勢力,重用衛青,盡力扶植衛青的勢力;但當竇氏和王氏紛紛倒臺,而衛青軍功越來越多,在軍中威望越來越高時,一切起了微妙的變化,究竟為何衛青娶了年長他許多的公主,真正的原因任人猜測。事隔多年,如今的霍去病又要娶一個公主。
一輪落日,半天紅霞,幾行離雁,三個人一徑沉默。
霍去病微仰頭,凝視著天空的大雁,“正因為有舅父的前車之鑑,我已經盡力小心謹慎,可還……”他側頭向我暖暖一笑,“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管他公豬母豬。”衛皇后微一蹙眉,卻沒有吭聲。
霍去病向衛皇后微欠了下身子牽起我向外行去,衛皇后只一聲輕嘆,未再多言,低眉信手拂過琴。
咿咿呀呀,嗚嗚咽咽,一時起,一時落,琴曲漂泊不定若風絮,吹得愁緒滿庭。抬眼望去,殘陽映處,幾朵落花,兀自隨風。
淡漠的月光,沉沉的暗夜,幾道微綠的螢火,渺茫閃爍。枯葉片片墜落,一時無聲,一時簌簌。
心就如這夜,暗沉沉地,些微熒光怎能照亮前方?我呆站良久,驀然起身去追流螢,彩袖翩飛,風聲流動,握住那點微弱螢火的剎那,卻又立即鬆了勁,放它離去。
“玉兒……”聲音柔且輕,似怕驚破模糊的夜色,我心一震,身形立停,卻不能回頭。
他來幹什麼?我曾多少次苦苦盼望過,有一日能在這個園子裡聽到他的聲音。時間過去得太久,幾經傷心,我早已經放棄,這個聲音居然在身後猝不及防地響起。
“你來幹什麼?”
“玉兒,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