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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在我的想象中那時的她會是一個勇敢善良敏感的孩子,她已經學會了去聽去看和感受周遭的一切,她不狹隘,她的想象飛向海上的礁石,遠方的群山。她敏銳,她純淨的感官在探索世界,或者在她年紀更大一些以後,她會為我寫一首歌,紀念這個時刻。這樣的想象讓我熱淚盈眶。我偷偷的用手背擦掉淚水,幸好天色已晚,而且他也正望著遠處什麼地方出神,沒有看到那一點點莫名其妙的眼淚。
62)四門轎車
五月餘下的日子過的平常又平靜。Lyle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去波士頓或是西海岸的什麼地方呆了幾天,離開之前詳詳細細的跟我說了一遍行程,但我轉頭就不記得了。回想起來,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敞篷Porsche到四平八穩的四門Volvo,對我來說,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同時我也變了,不知不覺間開始覺得自己總會弄丟東西,覺得有些事情記得住記不住都沒關係,覺得一雙小襪子買三塊九毛九還是二十八美元全無所謂。我甚至開始在附近的一家手工藝品點裡學刺繡和編織法式花邊。而且,還漸漸喜歡上購置整套相配的東西,比方說買到一個金色的復古風格的粉盒,就得去找到一整套金色復古的小東西,比如未然色的亞麻手帕,金色小梳子和手鏡,金色筆桿的水筆和米色皮封面的記事本,等等等等。各種顏色、質感不同的珠寶、絲綢、皮革,在衣櫥裡各得其所,賬單蜂擁而來,而Lyle很大度的什麼廢話也沒有,有時候還會讚我新買的項鍊或是鞋子很漂亮,並且提醒我馬上就該是添置海濱裝扮的季節了。
五月底的時候,Victoria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她在一家雜誌社找到一個實習的工作,整個暑假都會呆在紐約。我剛開始擔心她會不會提出來要住在我這裡,她已經告訴我,接下去三個月,她會在Soho區一個女同學家裡暫住。我為自己小人之心慚愧,請她來參加我極小規模的Baby Shower,日子定在六月三號,那天她剛好已經到紐約了。
六月二日下午,我跑到西區很遠的一條街上去買一套做手工的工具,古董似的黃銅剪刀、頂針和切線器,基本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只是擺在那個維多利亞風格的針線盒裡比較好看而已。順便又買下七條白色亞麻手帕,上面繡著法語的星期一到星期日,字型秀麗,手工很精細。我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似乎很多孩子都有這樣的手帕,每天換一條,當然上面的字是印上去的中文黑體字,一整套也只要幾塊錢而已。
從店裡出來,那家小鋪子的法國女老闆過來替我開門。透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對面人行道上一個華裔姑娘的側臉,竟然是Victoria。正想過去打招呼,又看到她旁邊一個淺栗色頭髮的男人,左手抓著她的胳膊,右手伸出來攔下一輛計程車,替她開門,她坐進去,他彎下腰好像吻了她一下,關上車門。車子開了,他穿過馬路。我的車泊在馬路邊上,司機靠在車頭旁邊吸菸。經過那裡的時候,他朝車牌看了一眼,似乎笑了一下,走了。街對過的房子倒沒有什麼特別,就是一幢老式公寓而已。
第二天下午的聚會上,有不少幾個月沒見的朋友同事出現。給我的感覺不像幾個月,而像是好幾年。三點多的時候,Victoria來了。看起來比兩月份更瘦了一些,進門就不跟我說中文了,講英語的口音也變了些許,已經幾乎聽不出那種上海中學生的腔調來了。
我去廚房拿東西,她也過來幫忙,只有Damala在旁邊,我跟她講上海話:“我昨天下午看到你了。就在兒童博物館那邊。”
“你怎麼沒叫我?是不是看到我在計程車上?”她笑著問我。
“不是,你剛好坐上車。”
她愣了一下,沒介面。
我讓Damala先把茶和點心拿出去,關上門,問她:“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就是Howard Roth對嗎?”
“就是他。”她回答得很乾脆。
“Howard Roth有老婆的,你知道嗎?”
她睜大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無所謂的回答:“我知道。”
“那為什麼……”她的反應讓我不知道跟她說什麼好了。
“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我差點多出來,要不是怕到時候我爸媽煩我,我也懶的來管。她站起來要出去,走到門口,又轉回來,開始對我開英文:“你不應該這麼自信,只有你認識的男人想跟你結婚的,別人的男朋友就全都是玩玩的。”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Roth已經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