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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傲梅頷首,繼續整草,當真未將他的話往心上擱。
他是個無憂無慮、徜徉天地如鷹的男子,她不想成為他的牢籠,況且還是為了一個安慰的擁抱,這理由說來太可笑了,她並非死守禮教的姑娘,如果是,也不會拚盡全部只為替父母報仇,還一劍殺了曾是義父的鴻渡。
鳳歧並未因此釋然,反而加添心裡的沉重。若在以往,營救的姑娘不需要他負責,早就高興到飛上天去了,有何愁緒之說?
“我……”可現在說什麼都不對吧。鳳歧抿起唇瓣。
整理完墓地,傲梅立刻拈香祭拜,還燒了幾捆紙錢,感念地道:“為了躲避鴻渡的追擊,我不敢請人為我爹孃立墳,現在為了逃命,也來不及為他們打點。從小顛沛流離,字習不好,想親自刻墓也沒辦法,若不是你為我打理這些行當,恐怕我真是兩手空空回來會見父母。”
“我師尊磨過我的字,還上得了檯面,你爹爹媽媽叫什麼名字,不嫌棄的話,就讓我給他們刻個銘吧!”見她如此神傷,他也跟著難過,儘管做不到最好,多少還能完成她的心願。
她少的、缺的,就讓他來填補吧!
傲梅感激地望著他,右手顫抖地在地上寫下歪斜的人名:寒孤松、柳飄絮。
不到一天的時間內,鳳歧便為她早逝的雙親立好簡陋卻充滿心意的墓牌。
“謝謝……”她眼眶閃著水氣,來回看著她爹孃的名字,內心滿是感動。
“謝什麼?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瞧她身影輕飄如柳絮,彷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帶向天邊去,這或許是他的錯覺,但這錯覺太過真實了,待他意識過來,右手已經摟上她的香肩。
情不自禁一次還說得通,第二次再用同樣的說法就太牽強了,究竟是有多少情意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啊!
想歸想,他的手還是沒收回來,反而小心翼翼地觀察她是否反感,隱約間似乎有些期待。
傲梅望了他一眼,隨即斂下,並未將他的手拍開。
這個摟擁應該沒有什麼意思吧,大不了也是安慰罷了,她不該多作聯想。
她順了順氣,撫平心中揚起的波瀾,淡淡地問:“接下來,我們要往哪兒走?”
鳳歧擱在她肩上的手縮緊了些,掌心底下的不只是她的細肩,更多的是他的壓抑。他已經過了毛躁小子的年紀,就算開心到想仰天歡呼都得忍下來,免得傲梅覺得他不夠穩重,擔不起事情。
“我才剛離開我義母家不久,本來是想到蜀地走走,但蜀道難,難如上青天,就怕你帶傷的身子撐不住,臨時改去北方也是可行,不過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到鴻渡殺人的證據,否則我們天涯海角,還是得躲夙劍的追擊,方才說的快意人生全都是狗屁了。”
路上有她相伴,遊歷五湖四海,想來總覺得期待,但是想起她以前日子已經過得差了,現在還得受人誤解,被人追殺,他這股氣就是吞不下去。
“沒有人可以為我作證,如何解?再說我殺了鴻渡,青玉門人殺了我為師報仇,也是合理。”
“不,青玉門有條規定,殺人者,以命償之,其餘弟子不得追究。鴻渡真殺了人,就算被砍成肉醬,夙劍也不能吭聲。”重點是,他該從何搜尋?鳳歧忖度思量,努力回想有關鴻渡的事,忽然拍手大叫。“啊,對了!師尊指點過鴻渡武功,曾拿我跟鴻渡相比,他老人家說鴻渡積極上進,不管再苦再累,每天都會記載手札,以省己身。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把你爹孃的事也給載進去了?”
“不無可能,可是我們上哪找鴻渡的手札?”傲梅舉眸回望,菩提樹梢透射而出的日光,點亮了她的小臉。
“現下只能冒險一試了。”握住她略微冰涼的小手,鳳歧意志堅定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上青玉門吧!”
“青玉門……”聞言,傲梅秀目微斂,視線正巧落在他緊緊包覆她的雙掌,不出一刻便爽快答應。“好,就上青玉門!”
以他們此刻的情形看來,此舉委實不妥,奇異的是她竟不懷疑他話裡的可行性,似乎,距離真相大白不過一步之遙。
兩人相視點頭,草草收拾過後不敢多耽誤一刻,即刻動身前往青玉門。
莊嚴肅穆的牌樓立在茂密的林內,頗具歷史刻痕的藍白建築映襯在蔥蔥綠意下,凜然不可侵犯,此處,正是青玉門入門必經之地——參天梯。
傲梅見狀,不禁起了疑惑之心,問道:“當日我刺殺鴻渡,便是沿著此處拾級而上,那時無人看守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