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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那些剛剛還一副高高在上,審視般看著卿和的人們,集體打了個哆嗦。跡部原本站在卿和的身後,刻意收斂了一些氣息,這下走上前,也讓他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完全暴露在他們的視線裡。那一身張揚而華麗的氣質,不是他們簡簡單單就能模仿得出來的。
這個人,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跡部家的繼承人,只要隨便跺跺腳,就能把現在的他們震趴在地上。只是,他居然會陪在月下卿和的身邊,看來傳聞多半是真的。倒是月下卿和,才從中國回來沒多久,就能勾引到跡部家的繼承人,並讓他在宴會上說出那一段話,手段還真不一般。
看著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她的身前跡部,少年略顯寬厚的脊背,讓她覺得心裡無比地安定。只是,這樣的場合,終究是不適合他出頭的。
卿和勾了勾嘴角,從跡部的身後站出來,抬起頭,淡金色的眸子一一掃過大廳的眾人。頓時,所有人都有一種錯覺:明明那個黑髮的少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卻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地壓力,讓他們有一種低頭膜拜的衝動。
只是,怎麼能甘心?
“喲~這不是我們月下家的白痴二小姐嗎?~呵呵~錯了錯了~現在人家可不是白痴了~”坐在左邊的一個濃妝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還特意挑釁地看了卿和一眼。月下蓮夫婦臉色一白,不安地看向卿和。
其他人都還在觀望狀態,看這個被月下正一宣佈為繼承人的少女到底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是他們此次目的的最大阻礙。
跡部雙眼一眯,銀灰色的眸子翻湧著怒氣,正想出聲,卻被卿和拽了一下手,暖而柔軟的觸感瞬間澆滅了他的怒火。
出乎意料,卿和只是輕笑了一聲,“才不過一天而已,我真不知道月下傢什麼時候有瘋狗跑進來了。”靜默。卿和淡金色的眸子裡只有無辜,完全聽不出來諷刺的語調。
還是跡部最為配合地大笑出聲,接著大廳的人除了那個開口的女人臉色咋紅咋白外,其他人都笑了起來。有幸災樂禍地,有隱忍的……還有……
卿和的目光頓了頓,隱在人群后,那裡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沒有笑。女人的表情有些悲傷,倒不像是裝出來的,而少年的臉色則很平靜,一雙清澈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人的醜態,有些微諷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便被隱匿進那一汪清澈的深潭。
看來月下正一變成這個樣子,還是有人替他難過的……
“你這個賤人說誰是瘋狗呢?!”剛才出聲的女人猛地站起來就想撲過來,被人拉著耳語了兩句,最後才狠狠地看了卿和兩眼,不甘不願地坐回去。
這種人,往往都是沒什麼腦子的,只知道逞口舌之快。再看看大廳裡的一干人等,卿和只覺得無比厭惡,噁心。
綁架的事發生在上午八點左右,現在才下午兩點左右。也就是說,離月下正一出事根本就沒有幾個小時,這些人就全部齊聚在了月下宅,明著是探望,其實根本就是想看看月下正一是不是真的癱瘓了,如果真的癱瘓了那麼現在就正是爭奪家主之位的大好時機。
“我剛剛說了誰是瘋狗了嗎?”卿和轉向跡部,無辜地問,跡部強忍著笑意搖了搖頭。卿和小小地翻了個白眼,這才轉過頭,對月下蓮夫婦說,“我想去看看祖父。”說完也不管大廳裡一眾人的反應,徑自向月下正一的臥室走去。
這裡,再呆一秒,他都會覺得噁心!
月下正一的臥室她進來過兩次,似乎兩次都是因為她的原因讓月下正一變成這個樣子的。
門被拉上,隔絕了大廳的議論聲,頓時,一片清冷。
“小姐,你來啦~”看到卿和進來,床邊照顧月下正一的管家站起來,退到一邊,低下頭,不看她。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而平靜,卿和能猜到,他大概是在怨她。
怨她什麼呢?怨她在宴會上當眾拒絕成為繼承人?還是怨她拒絕聯姻?
卿和不認為她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也不認為她該解釋什麼。
好像是感覺到她來了,月下正一突然睜開渾濁的眼睛。才不過是一天不到而已,月下正一的頭髮已經全部花白了,嘴角還留著噁心的口水,那狀況無比淒涼。
“額額……”月下正一喉間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卿和也不知道他要表達些什麼。連話都不能說了嗎?卿和突然有些可憐他:一輩子頤氣指使慣了,卻偏偏到了老年的時候癱瘓在床,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這也算是報應吧?
卿和俯下頭,想聽清楚他說的話,卻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