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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人決裂的味道,簡直刻意所為的話都不可能做到這麼恰到好處。
殊不知院長辦公室旁邊的幾個辦公室門都是敞開著,且有好些人是看著骨外小醫生耷拉腦袋進去的,知道此番前來必定是為著什麼。於是好事之徒皆豎著耳朵凝神屏氣聽院長辦公室裡面的細微動靜,忽然見徐冉匆匆忙忙從院長辦公室跑出來,又聽見裡面傳來什麼東西破碎的脆響,莫不以為是院長在辦公室裡面大動肝火呢。
午休時分,餘院長透過辦公室的窗子,看見臭小子給坐在醫務辦公室門外祖孫三人端來他從食堂打來的盒飯。
醫務處壓根沒人會做這些無聊的事。
早已飢不擇食的大人孩子腦袋幾乎扎進飯盒裡。吃相狼狽不堪。
餘江中訕笑著想,要不就是這小子真不想在他管轄範圍幹了,要不就是故意在他眼皮底下示威,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
他記得徐冉原來也並非這種不管不顧的人,或許,是他把這孩子慣著了。
此時他氣頭已過,剩下的也只有對徐冉的無可奈何和一腔疼惜之情。
徐冉摸了正埋頭吃盒飯小男孩的頭,發了一會子怔,朝小男孩媽媽手裡塞了一個牛皮紙信封,轉身飛快走了。
女人攆出去,徐冉越走越快,女人只好對著徐冉背影抹了一把淚。
餘江中早就料定徐冉會這麼做。
當然也十分理解他此時心裡的想法,那個男孩在徐冉眼裡無疑就是十多年前翻版的自己,他想幫那孩子,不想看見有人重蹈他的覆轍,但那杯水車薪,對於這個不幸的家庭能管多大的屁用啊。
連身為院長的他也無計可施。若覺得哪位患者家屬可憐,醫院就軟化鬆動的話,最後把個偌大的SH拆解了賠進去都不夠。
他們有力氣就折騰幾日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自然有疲乏退散的時刻。
接下來該處理金韋康了。餘江中把他找過來,三分鐘不到就把暴跳如雷的金韋康弄得俯首帖耳。
其實也沒什麼玄機,不過就是把腦外科幾種新近使用的藥品報價單和回扣數目單,以及腦部搭橋手術器材報價單往金韋康面上一摔,二話不說,金教授立馬醒悟過來,原來他的把柄一直被院長攥著在啊,只是人家一直隱忍不發,頓時渾身上下滲出一身的冷汗。
事已至此,金韋康又哪裡會不明白,他這些把柄,若是院長認真追究下來,就不單單只是被院方炒魷魚這麼簡單的處理方式。
很多事餘江中不是心裡沒有數,而是處理問題的契機不對。這個社會水太深太大,他深諳一個道理:水至清則無魚。記得他剛接手醫院行政職務初期,時常擺出一副清廉無私的模樣,後來被醫院上層人物架空孤立了才豁然明白一個道理,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變這社會任何現狀,生存自然法則是隨大流,渾水也好,清水也罷,大家一起趟總不會出錯。
餘江中不知道,徐冉什麼時候才能醒悟過來,輕輕鬆鬆當好一名醫生。可內心卻充滿著矛盾:他既喜歡徐冉這份天性中沒被湮沒的善良,也覺得這種善良難能可貴,但又覺得徐冉身上相互矛盾的東西太過沖撞…徐冉的世故圓滑讓他透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可他的執拗和堅持又時時會拖住他的後腿,並令他靈魂時時痛苦不堪。
對這樣一個外圓內方的徐冉,餘江中真恨不能有人能替他把小子身體裡的各個稜角磨圓了。
可又捨不得這個還具有原始血性和剛烈率性的小子隨波逐流,慢慢被這個汙濁的社會同化掉。這是多麼矛盾而複雜的一種念頭啊。
這天下午餘江中下班特意比平常早。開車到江水大廈附近超市買了很多吃的,足夠徐冉敞開吃半個月了。
可無論他怎麼喂徐冉,就沒看小子被喂胖一分,倒是越來越瘦。想到這裡,餘江中不免恨恨想,臭小子真真是他命裡的魔星!這不,沒準還計劃出逃呢,他這一番的目的就是為了軟化徐冉,把他妄想從自己身邊逃開的念頭扼殺在萌芽中……
果然,餘江中拿出鑰匙旋開大門,就瞥見擱在玄關的行李箱。
老謀深算的,他腳尖碰了碰立在地上的行李箱,得意“獰笑”起來。
跑?你往哪裡跑?既然不小心撞到我了,想從我手心跑出去,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啊?
徐冉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要說心裡完全不難過,當然也是自欺欺人,但他是男人,即便是再難過也得捱下去。他關好臥室門,邊倒退著往外走,邊懷著留戀的心情環視這個住了快一年的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