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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久了。徐冉暗暗想。
偶爾的,他會和顧雪晴出去吃頓飯,或者看看電影,打打網球什麼的。每當顧雪晴手裡拿著公司福利票過來找他,大多時候顧教授都在場,徐冉想推脫卻說不出口,只得和顧雪晴在一眾人等牽起的意味深長目光籠罩之下默默離開。
好在顧雪晴找他的次數並不頻密,尚且在徐冉可以忍耐的範圍,並且人家女孩子又好相處,說話坦白,見識不淺薄,讓徐冉覺得生活中多個這樣的女性朋友倒也不錯。
但是樓下的黃秋燕護士長也有時候會趁徐冉中午寫病歷或是看專業書的時候過來找他聊天。
剛開始徐冉對黃秋燕的來訪有些不自然的窘迫,隨著和黃秋燕打交道次數的增多,徐冉越來越憐憫這個把大把大把青春全部揮霍在一個冰冷醫院和一個並不對她知暖知疼男人身上的傻女人。
從起初對黃秋燕的些微抗拒到如今的同情,當然徐冉知道黃秋燕和他親近並不要的是這種同情的情愫,但沒辦法,徐冉從她這兒更多的是看到從這韶華漸漸逝去的女人身上折射出來他的影子,碎碎的,閃著寒光…雖然黃秋燕是女人,他是男人,有的時候男人比女人耐得住寂寞,但有時候或許還不如女人堅強呢!
這天黃護士長又過來找徐冉,徐冉注意到她眼睛紅紅的,問她是怎麼了。
“他要和我分手,說是累了,想回歸家庭。”黃秋燕也不掩飾的將糟心的話說了出來,說完這句,眼淚“撲簌簌”順著臉頰往下掉。
徐冉手按住筆的力道大了些,筆尖劃破病歷首程記錄單,黑色的墨水順著被他無意之間劃破的紙張浸潤下去,湮溼了好大一片。
待會又要重寫好幾張紙了。有些懊惱的,徐冉想。
“哼,說的好聽,什麼孩子漸漸大了,知道我們事的人越來越多,對孩子個性發展不好。說考慮來考慮去,雖然很捨不得我,但既然給不了我家庭的溫暖和安定,還不如早點放手,讓我趁年輕趕緊找一個能陪伴我過一輩子的人。哼,說什麼捨不得我,但為了我還是痛苦決定放手的屁話,我看分明是對我厭了倦了,想撤退罷了!”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有時候徐冉真想也這麼勸黃秋燕早早放手得了。可好多時候,話到嘴邊又只有嚥下,莞爾。
試問他又哪裡有立場奉勸黃秋燕該如何做啊。這個世界每個人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能管好自己的一顆心罷了。碰到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風平浪靜過一輩子固然好。若碰到一個不敢擔當的,到厭了散了那天,彼此互道一聲珍重,然後老死不相往來,不管陌路也好,今後成為仇人也罷,關鍵是沒有那個人的日子還是要一天又一天的過下去。
若這點認識都沒有,始終執迷不悟拖著那個從來沒有給她(他)任何允諾的男人大腿死死不放,倒最後除了噁心了那急於想從這段感情糾葛中脫身的男人,埋汰了死死活活也不肯從片方之地清醒的這傻子之外,徐冉看不到黃護士長和他的未來究竟在哪裡。
“放手吧。姐。”徐冉對憔悴許多的女人說。第一次,他不由自主對著黃秋燕喊了一聲姐,第一次對這個固執女人心生了難以自己的疼惜。
黃秋燕目光呆滯看著他。雖然對他“放手”兩字有些不滿,但卻對這聲自自然然“姐”的稱呼有些陌生的溫暖。
“放手?從我十八歲分到外科到現在三十一歲,十四年啊。在我二十歲人生最好看時候他怎麼不和我說分手?在有很多不錯男人在我身邊轉來轉去時候他怎麼不和我分手?為什麼要在我已經認定這個男人,就連現在不人不鬼他媽日子都認了,就連一輩子不嫁人,連死了沒兒沒女送終的殘薄淒涼日子都認了,我連自個兒爸媽都得罪光了,家人都不理不管我的日子都一同他媽都認了時候,為什麼他才對我說這些,為什麼他才說拜拜啊?”
女人貓一般幽深的瞳仁死死盯著徐冉。看得他心裡冰涼一片。
“我為他流了幾個孩子,子宮壁薄得一塌糊塗。以後,估計也沒可能要孩子了。不過,也不會有男人肯要我吧。徐醫生,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找你嗎?因為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醫院裡,你是唯一一個不當面對我笑,一轉身就吐口水的人。我真把你當弟弟,弟弟,姐心裡苦也只有對你說了。”
也許說出來她心裡會好受些。徐冉頗有些慚愧想,其實,若不是因為他自己也和黃護士長一樣差不離的境遇,沒準這諾大一個SH,就連他這麼一個在黃秋燕眼裡的“唯一”也沒了。
“別傷心了,姐。這世上誰離了誰又不能過啊。想開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