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終於打斷了醫生的話,“我丈夫只是覺得眼睛看東西模糊了些,也沒覺得有多大不舒服的地方啊。你們說要開刀,我們就開了,早知道會這樣,怎麼說也不會到今天這步。請您,您站在我角度看一看,我孩子還這麼小,就沒了父親,我又沒了老公,又沒有工作,又是外地到這兒打工的,出了這種事,要我們母子可怎麼活啊!”
徐冉緊緊鎖住眉頭。
那個醫生聳聳肩,若無其事說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這只是意外,意外懂嗎?如果開刀能開活的人,沒準一出醫院門,就被不知道哪個地方掉下來的什麼東西砸死也不一定。這就是意外。你說你能找那個把人砸死的石頭索賠嗎?不能吧?同理,我們冒著危險開啟你丈夫的顱部,誰都知道我們腦外是什麼地方,腦外科手術是怎麼樣的手術,百分之百沒風險,我不能保證。要知道,我們只是醫生,不是神仙,閻王爺讓患者三更死,我們開刀也未必能讓他拖到五更。再說了,我又和您丈夫素來無冤無仇,我難道不想您丈夫活著被推到這個手術間裡,然後活著被推出這裡?現在的是我想的嗎?替我們這些當醫生的想想吧。”
替我們這些當醫生的想想吧。這句話漸漸遊離在徐冉的意識之外。
他看著那個緊緊抓住媽媽衣角,純淨小臉向上抬著惶惑恐懼緊盯那個披著雪白大褂的醫生的孩子。
徐冉幾乎可以預想這孩子未來磕磕碰碰的艱難生活,每天在菜場撿人家不要的菜葉子回家做菜吃,幫打幾份零工的媽媽做家務,豔羨的,遠遠看著同齡孩子依偎在父母懷裡撒嬌。之所以養成遮遮掩掩和欺騙是因為不想在所有人充滿同情的目光之下活下去。從此只會在媽媽臉上找到淚水而再也看不到幸福的笑容。即使想出人頭地,也只能靠骯髒的手段,甚至不惜出賣人格和肉體。
替當醫生的著想,誰替他們這些患者和患者的家屬想想啊。
剎那間,徐冉深埋在心底的回憶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爸爸說,“冉冉,等爸爸開刀好了,爸爸就帶你和媽媽去看奶奶。奶奶可想你了。”
爸爸被護士推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奶奶在爸爸走之後沒幾個月也傷心過度撒手人寰。
媽媽住進精神病院。
曾經的夥伴都不敢和他玩,因為他是瘋子的兒子。他們聽家裡大人說,神經病是會遺傳的。
當年,也是這個醫院,這偌大的手術室外,一個漂亮的女醫生漠然對哭到一塌糊塗的媽媽說著話。
那時候太小。當時的情景太混亂。以至於徐冉什麼都記不起來,除了那女醫生的臉。
大學唸書時他在學校圖書館查閱國外醫學雜誌,無意看到當年那位對他來說無疑只是“女兇手”的女人照片做封面的國外雜誌。
他懷著複雜心情逐字逐句讀著封面女人的簡介。
白曉芸。留美醫學博士。現居住於美國洛杉磯……
是她,一定是她!
還是那美得沒有半點人間塵泥的味道。十多年過去了,她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意氣風發。透過照片裡笑靨透出優渥自信女人綽約動人的風采,可想而知,地位,金錢,男人的愛慕和崇拜,美好的生活,這個白曉芸一樣也沒拉下。
就是這樣一個長的像仙女的醫生在十多年某時刻對一個剛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和一個剛剛死了父親的孩子說,“我不是神仙。這只是一次意外,意外,懂嗎?”
就是這樣一個長的像仙女的醫生殺了他的父親,弄瘋了他那比起仙女醫生也絲毫不遜色的母親,而且,無須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甚至連一聲“對不起”也無需要說。
好像從那時候開始,徐冉潛意識開始懼怕女人,尤其是美麗女人。
眼前小孩的臉漸漸和自己腦中模糊的影像重疊。
瞬間他彷彿和那個小孩一樣的無助。甚至變得比他還要無助。
牽著男孩手的母親忽然鬆開緊緊攥住兒子的手指,改弦更張的虯住正振振有辭的醫生淡藍色的手術衣領口。
“你到底想幹什麼?”醫生惱怒問了一句,臉上首次出現侷促不安的神色。
“瘋了嘛,放手!”
“跟你說了這麼多,真是浪費口水!”
發抖女人抖動著乾裂嘴唇,好容易才發出哆哆嗦嗦的一聲,“我去告你,告你們醫院!”
女人手指卡住醫生的脖子,一個弱質女流又能有多大的力氣,可是已經很不耐煩的醫生勃然大怒甩開女人的手,手指頭指著女人的鼻子,“告吧告吧,女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