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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起來看書到天亮吧?
雖然府裡的人都在說,九公子嫁給了當今太子,日後太子登基,公子必定會是攝政皇后,再有顧家在身後支援,執掌朝政已經是一定的事情了。
但是阿徵想起來總是難過,公子作為大雍第一世家的嫡系嫡子,本是驚才絕豔,當在朝堂之上一展風華,如今卻要嫁與男子為妻——即便那人是太子。
世間之事哪有定數?雖然當今陛下只有太子一個孩子,但是誰就能確定,十年之後,登基的就真的是太子呢?
正想著,阿徵突然感覺到阿羽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接著就聽見阿羽朗聲道,“公子可有什麼吩咐?”他的聲音帶著變聲期的沙啞,卻很是容易辨別。
門內傳來低低的聲音,帶著倦意,“進來。”聲音有些低,聽在耳裡卻像是低緩的琴音。
兩人推門進去,又迅速地轉身關上門,將風雨雷電都阻絕在了門外,之後就站在屏風外安靜地候著。
室內有著淡淡的蘭香,讓整個臥房都顯得靜謐安好。角落點著的琉璃燈光線昏暗,讓屏風上的圖案不甚清晰。
兩人都盯著自己的腳尖,連呼吸都放得輕緩了。
“今日,年月為何?”沉默了很久,屏風內傳來了略有些含糊的聲音,像是說話之人已是失了神思。
阿徵餘光看了看一邊的阿羽,兩人的眼中都有些擔憂,公子想著明日大婚的日子,還是心中難過吧?公子小時候,便立志要治國安民,可是如今,卻只能困入一方宮室。
“公子,今日九月初八。”阿徵說完,便再沒聽見任何的響動。
窗外的雷鳴依然在繼續,白光照進來,讓兩人的影子都落在了屏風上,交替著有些駭人。
雷聲過去之後,聽見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像是公子坐起了身,隨即就聽見公子在問,“你們跟隨我,幾年了?”他的語氣很平淡,沒什麼情緒,但是精神明顯要好了很多。
“公子,自您三歲起,我們兄弟兩人已經跟隨公子八年了。”他們的父親是顧家的大掌事,因病去世後,主子憐惜兩個總角小兒,便送到了九公子身邊做貼身小侍。
“八年了啊。”屏風內突然傳出帶著思索的聲音,隨即低低的笑聲穿了出來,意味莫名,“阿徵,阿羽,你們說,我明天就要嫁進東宮了吧?”這樣的事情,到了他的語裡,就像是明日要要出門騎遊那樣簡單輕鬆。
“是。”阿徵和阿羽兩人應道,他們不知道公子心中的想法,但是心中定是難過的吧?本想勸慰公子不要難過,但是這樣的事情,怎會是一句“不要難過”就能化解的?
“你們出去吧。”聽聲音帶上了倦意,兩人恭敬地行了禮,悄無聲息地出了門。閃電打下,還能看見他們其中一人站在門口守夜的影子。
顧明珩躺在床上,莫名覺得身上蓋著的刺花錦被有些燥熱,正準備微微掀開,卻攥著被角住了手。他目光幽深地看著錦被上的花紋,嘴角浮現了難明的笑意。
真的回到了,大婚的前一夜。
他的手緊攥著被角,將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手上,才能阻止身體因為激動而產生的顫抖。
確實是回到當年大婚的前一夜了。
想到這裡,顧明珩像是失去力氣一般,全身放鬆下來,手指有些痠麻,不自然地屈著。他的雙眸有如幽深的寒潭,沒有光亮。頭髮散落在枕上,臉色有些蒼白,聽著屋外嘈雜的雨聲,還有自屋簷上低落下來的水流聲,這些聲音奇異地讓他的平靜下來。
他恍然想起不久之前,自己的身體依然被鎖鏈捆綁在地牢的石壁上,那裡陰暗潮溼,還有灰黑的老鼠從他的腳邊爬過。嘴裡剛吞下了毒酒,舌尖還殘留著酒味,神智卻逐漸地迷糊起來。
但是耳邊卻無比清晰地不斷重複著太子帶著驚恐的尖利叫喊,“我要阿珩!我要阿珩!”聲音漸漸近了,到了門口時,已經沙啞。
應該是被攔住了吧?顧明珩迷迷糊糊地想著,安王怎麼可能讓你如此輕易地見到我,不,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
視線逐漸黑暗,他在失去意識之前,恍惚感覺到陸承寧撲到了他的身上,哭喊著什麼,可是,卻再也聽不見了。
你哭了?自小便不知道什麼是哭泣的你,此時卻因為我——哭了。
顧明珩回過神來,便感覺到臉上溼溼涼涼的,抬手輕輕碰了碰,才發現自己也流淚了。這時自己手上的繭子還沒有那麼厚,那些年在東宮每日作畫,不知道廢了多少墨筆。如今,自己年僅十一,指上唯有一層薄繭。顧明珩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