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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要商量,自然以當前事體為首要,根本無暇理會邢夫人,只在心中暗自記了邢夫人一筆。
不甘心“一拳打出去無處著力”的邢夫人目光落到一旁的賈敏身上,眼睛一亮,湊到她身邊,低語:“妹妹一家子到來的場面都沒這麼隆重,連東府的人都請過來幫著接風,真是尊貴。這薛家不過是二弟妹的孃家妹妹,哪裡比得上妹妹和府裡的關係親密。……我真替妹妹委屈。”
賈敏聽邢夫人這麼直白的挑撥,暗自好笑,難道她看上去顯得那麼眼皮子淺,去爭這個長短。自己小氣愛計較,當誰都和她一樣呢。“薛家太太可不僅是二嫂子一母同胞的姊妹,還是大嫂子你們這邊璉兒媳婦的親姨媽。如今客人遠道而來,殷勤待客本屬正常,有什麼好計較的。我是從府裡出來的,算不得外人,回自家還客氣什麼。”
不軟不硬的將邢夫人堵了回去之後,賈敏懶得和邢夫人說話,歪過頭和賈母說話去了。邢夫人吃了賈敏一顆釘子,對著賈敏的後腦勺撇撇嘴,漂亮話誰都會說,她才不相信賈敏心口如一。邢夫人看到在席下張羅,在薛姨媽身邊說笑逗趣的鳳姐,想起賈敏說的薛姨媽和鳳姐的親戚關係,目光暗了暗,心中暗恨。其實在邢夫人的心中,她從不覺得薛家和大房有親戚關係,儘管鳳姐是大房的人。
王夫人拉著薛姨媽在賈母跟前不住嘴的誇讚寶釵,只是兩人都不是心靈嘴巧之人,因此來來去去誇獎寶釵的話就是什麼懂事、端莊、賢淑、大方、體貼……之類的言語。薛姨媽如此說,賈敏只會覺得她初來乍到,少不得要在大家面前表一表女兒的好,讓眾人對寶釵留下好印象,為寶釵日後的生活和姊妹相處中能夠迅速的融入其中。可是王夫人也跟著幫腔,就不免讓人懷疑她們的用心了。
賈敏愚鈍,一時之間猜不透王夫人姊妹兩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王夫人和薛姨媽如此這般作為絕對不會沒有目的。賈敏不由得揣測王氏姊妹兩個想要謀取什麼。可是賈母一個暮年的老人有什麼值得剛來的薛家謀求的呢?畢竟這會子薛家剛到,這“金玉姻緣”一說還沒有傳出來,薛家還沒有這麼迫不及待吧,她家不是還想著送寶釵待選呢!
對了,待選!賈敏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薛家的圖謀。寶釵的待選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夠攀高結貴,從而帶挈薛家。薛家也知道以寶釵的出身進宮未必就能夠被選中陪王伴駕。若是以前薛姨媽和寶釵對其才貌還很自信,到了賈家之後,見到三春和三玉,這份自信雖不至於消失殆盡,但是也不在那麼有把握了。因此,就把主意打到了賈母身上。
賈母是什麼身份,那是國公夫人,正一品誥命,在國家的重要典禮中,是有資格列席的。賈家交好的圈子,“四王八公”中和老太太同輩的老人已經所剩無幾。以其輩分和身份地位,只要她肯帶著寶釵出去交際應酬,或者幫著推介,自然而然的就把寶釵的名聲打響了。那個時候,有了名聲,雖然出身差了點,可是一說人是經過賈母這個正一品誥命夫人掌眼的,才貌俱全的寶釵結門貴親還是大有可能的。或者,就算寶釵不參加採選,只要賈母肯帶挈她,就說明寶釵得到了賈母的認可,再說起金玉姻緣來,底氣也足。
這事除了賈母之外,在座的都做不了。雖然邢夫人也有誥命在身,可是邢夫人在京城貴婦中沒什麼地位。別看王夫人在府裡赫赫揚揚的,可是出去之後她什麼都不是,不僅沒有誥命,在貴婦的圈子裡也說不上話。尤氏遠了一層,而且和邢夫人一樣,都是繼室,還是平輩。賈敏以她和王夫人的宿怨,王夫人也未必肯求到她的頭上,何況她也才剛到京城,京中的權貴圈子自身還在熟悉中。
王子騰夫人也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惜先不說薛姨媽和王子騰夫人之間的姑嫂恩怨,單薛姨媽不住在孃家,反而住在賈家就讓王子騰夫人不會幫這個忙。王家是薛姨媽的孃家,賈家和薛家雖然也是親戚關係,但是,賈府裡承爵的是賈赦,實際上賈府當家作主的應該是大房,就算目前掌家的是王夫人,但是兩房還沒有分家,薛家就這麼在賈家住下,先不說合不合適,單她這個舉動就是在打王子騰夫人的臉。何況王子騰還是離任在外不在家的情況下。這擺明了就是讓人覺得是她這個嫂子容不得小姑一家。
縱使薛姨媽覺得和王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姊妹,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更方便,所以選擇在賈家住下。那薛姨媽也應該先到王家,到她的孃家打個招呼,再來賈家,而不是先到賈家,安置行李後才去王家。本來就對寶釵待選一事不看好,又無形中得罪了對方的情況下,王子騰夫人自然不會攬事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