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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惜春穿了大毛衣裳,可是還是忍不住打了寒噤,奶孃勸不回惜春,於是回房取斗篷。
惜春帶著入畫在會芳園邊上閒逛。冬日裡花草凋敝,會芳園這時沒什麼景緻,顯得空曠,人跡罕至,因此北風吹過,越發覺得寒冷。惜春看著入畫縮手縮腳的樣子,知道她是凍得,因為一直跟她在屋裡待著,所以穿的也不厚,就這麼出來可不就凍得慌,因此笑著說道:“你幫我回去取個手爐過來。”
入畫遲疑著,既想順便回去加見衣裳,又覺得留惜春一人在此不妥。惜春笑道:“不過取個手爐的功夫用的了多長時間?再說這裡是我家,我在這裡也不會亂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奶孃這會子也該拿著斗篷過來了。”
一陣寒風吹來,入畫只覺得寒風刺骨,不僅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帶來的那點暖意沒了,就連身上的溫度也都被帶走了。入畫有些頂不住了,惜春的後一句成為壓倒駱駝的稻草,是呀,奶孃應該過來了。於是入畫謝過惜春,自去了。
自入畫離開後,惜春慢慢的踱著步子。遠遠的有樂聲隱隱約約的傳來。府中何時養了戲子?惜春起了好奇之聲,追尋樂聲而去。一開始樂聲隱約微弱,隨著惜春的走近漸漸的嘹亮起來,而且模糊中似乎還有人隨著樂聲婉轉歌唱。
越靠近暖房,樂聲和歌聲越發清晰。惜春是知道這個暖房的,賈珍得了不少名種菊花,就養在這個暖棚裡。今年賈敬的生日的時候擺了出來,秋菊冬菊早梅開於一時,博得了滿堂彩。“相見稀,相憶久,眉淺澹煙如柳。垂翠幕,結同心,侍郎燻繡衾。城上月,白如雪,蟬鬢美人愁絕。宮樹暗,鵲橋橫,玉籤初報明。”一首溫庭筠的《更漏子》唱得委婉哀怨,情意綿綿。
怎麼有人大白日的跑到這裡唱這種曲子?惜春躲在一邊將疑惑不解的把目光彈著琵琶唱曲,作婦人打扮,五官姣好,外面套著一身戲服的女子,仔細打量一番,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不過這番作態,這番打扮,似乎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子,惜春暗中啐了一口,正準備離開。發現一個做少婦打扮和唱曲的年紀相仿的女子領著一個小丫鬟從她的來路走了過來。那女子走動時身子一扭一扭的,這麼冷的天,雪白的胸脯還露出一截來,矯揉造作,看著也不是正經人家出來的,惜春心中不喜,不想與她們碰面,但是也無其他路可走,沒辦法,只好躲到了暖房旁一塊假山背後,並探出頭來,準備看個分明。
後來的女子人還未走近,遠遠地就張揚的大笑起來,大聲道:“喲,姐姐在這裡做什麼呢?這曲子唱得真是委婉纏綿,可惜聽的人卻不在跟前,讓姐姐一片情意錯付著寒風冷地。姐姐這曲子不是預備唱給老爺的吧?……”走到唱曲的女子近前,圍繞著她轉了兩圈,口中嘖嘖道:“姐姐這副打扮為的哪般?滿府裡誰不知道姐姐是從戲班子裡出來的,何必帶著‘幌子’再表白一番。難不成想著穿著這身遇見老爺,提醒老爺一下你的出身,讓老爺想起你有副好嗓子,好身段,從而和老爺重溫鴛夢,共赴那人間樂事不成?”說道後面,後來的女子拿著帕子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和盯著唱曲的女子的目光充滿了曖昧。
唱曲的女子不甘被後來的女子數落,反唇相譏:“我們倆老大笑老二,誰也別笑話誰。我是戲班子裡出來的不假,我也沒藏著掖著。你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紅唇萬人嘗’堂子裡出來的,又比我高到哪去?在我跟前裝什麼裝,大家都是下九流。”
後來的女子被唱曲的說破出身,惱羞成怒,道:“呸,誰跟你一樣。我是堂子裡出來的不假,可是我可是清倌,清清白白抬進府裡來的。比不得姐姐見的人多,會的狐媚手段,能夠攏住男人,要不怎麼能把老爺從我身邊搶走?”
從後來的那位女子口中的“老爺”,惜春就已經明白兩人的身份,如今寧國府被稱為老爺的只有賈珍一個人。而後兩人的唇槍舌劍讓惜春面紅耳赤——那些不是閨中女兒能聽的東西——只是惜春想走卻走不了,無奈之下只能在假山之後硬捱著。
唱曲的女子不無哀怨的道:“這都多久遠的事了?妹妹還記著這個?現如今跟著老爺的人哪個不是空閨寂寞?妹妹惦記著那點陳年舊怨有什麼用處,若是吵贏了我,老爺就能回到你身邊,哪怕吵翻了天我也願意。可惜,不管我們怎麼爭,怎麼吵,怎麼哭,怎麼鬧,……老爺也不會理會我們。”
後來的女子冷笑一聲道:“那沒辦法。老話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何況偷的又是那麼一位,誰能比得了?”而後滿懷怨尤的低語,“本以為是個有福的,能夠清清白白的從那髒地方出來,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