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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穆清不語,蕭颯很無奈地望了她一眼:“你也覺得這不是個事吧?”
沈穆清到是很能理解二姐的做法。她笑道:“她能跟著你,也算是有個依靠。”
蕭颯點頭:“所以大太太來看我的時候,我就讓大太太把她帶回臨城了。”
也好,畢竟私收的歌伎和母親身邊的丫鬟那可是天壤之別。
她受過苦,應該會珍惜這樣的機會的!
沈穆清想起那在寶良的話。她有些好奇地道:“你是大房的嗎?”
蕭颯點頭:“大太太是我生母。我是兩歲就過繼到四叔名下的——那時候改的口,現在也叫習慣了!”
沈穆清不由愕然:“你,你是嫡出:”
蕭颯就瞪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是庶出的哥哥,一個庶出的弟弟、兩個庶出的妹妹。”
沒有親兄弟啊!
沈穆清不由驚愕地道:“那你過了繼,大房那邊怎麼辦?”古時的過繼可不像後來,不僅承宗,而且還涉及到繼承權的問題,這其中就有長幼嫡庶之分。
蕭颯無所謂地笑了笑:“論賺錢,蕭家除了我,還有二房的老大,三房的老二,就是我那個庶出的大哥,拿了祖父五千兩銀子做本錢到福州做香料生意,這幾年也賺得盆滿缽滿的。”說著,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我如今中了武狀元,正好為他挪位子!”
不知為什麼,沈穆清就覺得蕭颯的笑容裡隱含著一種讓她覺得心酸的東西。
兩歲的孩子,還看不出優劣的時候,就被過繼給了四房,改變了人生的軌跡,過生母的稱號,也是“叫習慣”的……難怪他不敢請補習老師……如果沒有這一場破天荒的武舉,他的未來又會在哪裡呢?
“你過繼,是誰的注意?”沈穆清的聲音非常的舒緩,有著讓她自己都吃驚的輕柔。
蕭颯卻是敏感的,笑道:“你覺得我很可憐——因為失去了長房長子的位置?”
沈穆清仔細地思考了一下。
的確,自己覺得他可憐。不僅僅是失去了長房長子的位置,還是因為那種被族人寄於厚望的壓力……
但她不能說。
她還記得初見蕭颯時他的乖張……一個少年在無奈何之下的反抗。
“你,可憐?”沈穆清朝他眨著眼睛,笑容俏麗地打趣他,“十七歲的狀元郎,的確有點可憐!”
蕭颯哈哈大笑起來,眉宇間盡是暢快。
……
汪媽媽望著那個神色飛揚的蕭七,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算個帳,兩個人怎麼說的這樣高興?
“媽媽別煩。”跟著蕭七一起來的那人溫聲地道,“說起來,富實和貴府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年底收帳的時候收得喜滋滋,如今賬目不清楚了,就把我們派來。說實在的,我們也不願意做這惡人。要是能溫言細語地把事說開了,大家都好!”
汪媽媽聽著,不由橫眉怒目:“和我們嫩家打交道的也不止你們一家,可你看看,除了你們家像這樣要賬,有誰家這樣了……你明天讓你們東家來一趟,我們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可不敢再上貴店賒東西了。”
那“賒”字咬得極重,很顯然還在怒火剛才富實的威脅。
那人陪著笑臉:“都是我們不會說話。媽媽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說著,朝著汪媽媽作了一揖。
汪媽媽見他說話順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垂手恭立,笑道:“小人姓龐,賤名德寶!”
汪媽媽望著他冷笑:“龐德寶,我看那個蕭七笑得賊眉鼠眼的,只怕是別有所圖吧!”
龐德寶神色一僵,勉強地笑道:“看媽媽說的!”
汪媽媽冷冷地“哼”了一聲,打斷了龐德寶的辯解:“我告訴你們,你別以為我們家姑奶奶年紀小就好糊弄花言巧語的想讓她認了那筆糊塗賬,她可是從小就跟著太太管家的。”說著,轉身就朝沈穆清那裡走去。
沈穆清隔著竹簾看見汪媽媽朝她走來,立刻低聲道:“汪媽媽過來了。”
蕭颯一怔。
突然間就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偷偷地溜進夫子的屋裡看他寫給四叔的信裡是怎樣評價自己的……那時候,小廝就是這樣低聲對他說“夫子來了”的!
他不由微微笑。
俊朗的眉目明亮耀眼:“你記得我跟你說的話……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就派人到富實去找蕭七。”
第一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