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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事?”
沈穆清拉著沈箴的衣袖:“常師傅說,幫我去找蕭颯。”
沈箴愕然的望著常惠。
常惠點頭,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會說元蒙話,還有一些元蒙朋友,只是沒見過蕭公子,需要一副蕭公子的畫像。”
沒等沈箴開口,沈穆清已轉身去叫小廝:“把龐管事請來。”
沈箴望著女兒淡淡地談一口氣。
從宛平到出事的大同,千里迢迢,而且找的又是個未曾見過的人,比大海撈針還要難——可看著沈穆清把常惠當成救命的浮木般,他臨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就當時安慰人心吧!
很快,龐德寶來了。
沈穆清有些激動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他。龐德寶難掩興奮,對常惠很是恭敬:“常師傅,請隨我來,我找個畫像的,把公子的模樣畫給您。”
常惠笑著點頭。
他們給沈箴行了禮,連玦而去。
沈穆清雙手合十:“但願能找到!”
——常惠走的第二天,元蒙人與前往京師勤王的遼東軍相遇,戰了一夜,遼東軍終於把元蒙人逼退了五十里。
京都諸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開城門迎接戴勝輝。
戴貴從懷遠且戰且退,和父親戴勝輝會合時,帶出去的八萬人馬只剩六千人,這其中,還包括甘肅一千五百人。
戴勝輝望著這些滿身血汙,神色疲憊的軍士,淚流滿面。
這可都是他的子弟兵啊——一直保持沉默的京都官吏看著眼前的一幕,想到死在大同的那些同窗和同僚,也不知道是誰怒喊了一句“都是王閻誤國”,這句話,像導火索似的,把這段時間人們藏在心裡的怒火點著了——官吏們不管一切地衝進了西華門,遇到太監就打——代皇上監國的晉王嚇得臉色蒼白的,只知道拉著王盛雲的衣袖,“閣老——閣老——怎麼辦?怎麼辦?”
王盛雲冷冷一笑,望著內閣僅剩的兩位大學士之一的胡信,道:“胡閣老,依我之見,只有處置了王公公的黨羽以平眾憤——”
不等胡信回答,晉王已迭聲道:“閣老所言極是——快派人把王公公的黨羽全抓起來,打入詔獄。”
髮鬚皆白的胡信望著王盛雲滿臉的毅然,幾不可見地淡淡一笑,拱手向晉王行禮,“那就請王個來快派人去抓王閻的黨羽吧!事情再拖下去,只怕會——”
未說出口的話,讓晉王打了個寒顫,忙道:“是啊,王閣老,一切就拜託您了——我只負責監國而已。”
王盛雲恭敬地向晉王行禮,然後拂袖而去。
——沈箴盤腿坐在臨窗的打炕上,望著外面樹葉舒展的老槐樹,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川”字。
立在炕前的周百木就有些無措地望了在一旁服侍的沈穆清一眼。
沈穆清朝著他微微點頭,笑道:“百木,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先退下去吧!”
百木看了一眼沈箴,見他沒有作聲,然後朝著沈氏父女行了一個禮,退了下去。
沈穆清看著百木走出了院子,這才重新給沈箴奉了一杯茶,緩緩地坐到了沈箴的身邊:“老爺,您可是在擔心王閣老趁這個機會掃除異己?”
沈箴回過頭來,面色凝重地望了沈穆清一眼,答非所問地道:“我只怕京都在我輩手中淪陷——”說著,眼中竟然有晶瑩閃爍。
“不會的!”沈穆清安慰沈箴,“您看,那戴勝輝不是來勤王了嗎?還有元蒙人望風而逃的曾菊,貴州總兵孫大人、雲南總兵趙大人——都會前來勤王。京都不會有事的!“沈箴望著女兒苦笑:“遠水救不了近渴——“沈穆清望著沈箴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一定會及時趕到的!“她鼓勵著父親。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英紛的聲音:“老爺,東西都收拾好了!“沈箴就拍了拍沈穆清的手:“穆青,去吧——“沈穆清搖頭:“我不走,我留在這裡陪老爺,讓陳姨娘走吧。出了京都,讓人護送她去舟山——大舍還在那裡。”
沈箴輕輕地笑:“傻孩子,這可不是說胡話的時候。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你走,陳姨娘也走,你們一起走!趁著這機會,都走吧!京都,有我就行了。”
目光中全是不捨。
沈穆清的眼淚唰唰地落了下來。
“我不走——你也別趕我——我心裡很明白,您是想與京都共存亡——京都對於您,好比您對於我。有您,就有我——我在這裡陪著您——碧落黃泉,我們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