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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親自把簾子高高地揭起。
沈穆清進了屋。
五間的正房用碧紗櫥隔成了一明兩暗。中堂掛著幅鍾魁五鬼圖,黑漆長案擺著雲英石的盆景,汝窯的花瓶。黑漆的四方桌,桌子左右各擺了張太師椅,搭著半新不舊的寶藍色五蝠捧壽團花的搭椅和坐墊,佈置的樸素雅緻。
沈穆清就似笑非笑地望了龐德寶一眼。
龐德寶苦笑道:“沈姑娘請坐會?我去看看少爺醒了沒有。”說完,也顧不得招呼沈穆清,撩了東次間的軟簾就鑽了進去。
有人端著紅色填漆茶盤給她上茶。
十指尖尖若青蔥。
沈穆清心中一跳頭看見了一張白淨若蓮的的臉。
十五、六歲的年紀,彎彎的柳葉眉,清澈純靜的眸子,穿著件月白色菊花扣的對襟綾祅,湖色的挑線裙子,身材苗條纖細有些弱柳扶風之姿。
她輕輕地將茶盅放在了沈穆清面前:“姑娘,請喝茶。”
是靈芝還是雲芝?或者,都不是……
沈穆清微笑著接過了茶盅,輕輕地抿了一口,眼角卻無意間掃過湖色的挑線裙子。
半隻尖尖翹翹的湖綠色雲頭鞋露出來。
“三寸金蓮恰半叉……”
那充滿著旖旎風情的句子突然掠過沈穆清的腦海,她突然呆住。
那女子已收了茶盤身姿嫋嫋地走到了一旁。
屋子裡靜悄悄的,東稍間偶爾有含糊不清的低語傳來。
堂屋裡的人更是靜聲屏氣。
“有什麼不好說的!”一個冷漠的聲音驟然響起,“直接跟她說我不見就是了!”
除了沈穆清,屋子裡的人都臉色大變。
那給沈穆清端茶的女子更是掩飾不住臉上的吃驚,抬起頭來打量沈穆清的表情。
就看見沈穆清嘴角掛著一絲笑一手撐膝,一手撐著方桌徐地站了起來。
聲音很清澈,語氣很冷靜不是她想像中經歷過了醉生夢死後的含糊不清……
只是不想再見她。
原來,是自己太過自以為是……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不需要的,就是她的打擾。
她想到那個表情倨傲的紅衣少年,曾經對她敝開胸懷,那些如鯁在喉的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蕭颯!”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地迴盪在屋子裡,有著不同尋常的平靜,“人生是你自己的。我縱然有千錯萬錯,可配享太廟也好,寫入青史也好,都是你自己的。碌碌無為,也是你自己的……”
誰說六月的天氣像小孩子的脾氣,今天的天氣,也像小孩子的脾氣似的。剛才還探了個頭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