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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原準備也向王溫蕙去辭行的,但一想到梁幼惠那個未曾謀面的二嫂蔣雙瑞,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妯娌倆,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梁幼惠親自送沈穆清出了二門,殷殷囑咐她:“你一定記得要給我下貼子哦!”
沈穆清連連點頭,梁幼惠親自扶她上了馬車,看見馬車骨碌碌地馳出了偏門,才垂頭喪氣地轉回了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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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出了南薰坊延著東長安街向東,走了不到三刻鐘的,就到了沈家位於明時坊的椿樹衚衕。
沈穆清一路上都在想杜姑姑的事。
她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覺得杜姑姑肯定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瞞著她,而她卻找不到原因。因此見到李氏的時候,她的笑容就有些勉強。
李氏見沈穆清這麼早就回來了,神色之間全無一點歡喜雀躍,不由十分擔心。用一種試探的口吻問她:“梁家不好玩嗎?”
沈穆清自然不能讓李氏擔心,嘰嘰喳喳地講起去梁家的所見所聞來,特別是梁家太夫人:“……一點也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刻板、無趣!”
李氏聽著,不住地微笑點頭,最後還問她:“那你覺得梁家還不錯喏?”
雖然三代同堂,但比起其他的公卿之家來,好像更有人情味。
沈穆清笑著點頭:“他們家的人都過得挺親熱的。”
李氏就別有意味地笑著點了點頭。
沈穆清覺得李氏笑的有點異樣,正欲相問,卻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太太,周管事回來了!”
周木百的爹回來了!
沈穆清一聽,來了精神。
還好今天出了岔子,要不然,就趕不上週管事回來的時候了。
沈穆清暗暗慶幸著,梳洗的乾乾淨淨的周管事拿著一個氈包就進來了。
他給李氏和沈穆清請過安後,把氈包遞給翠縷:“太太,這是江南十八家綢緞鋪子今年的帳冊,還有調回來過年的銀票。”
沈家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江南的這些綢緞生意。
翠縷收了氈包,李氏客氣地說了聲“辛苦了”。
周總管自然是連稱“不敢”。
李氏又問了問他江南的情況。
周總管也來事,說了幾件江南官場最近發生的趣事。
李氏和沈穆清聽得津津有味。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管事也打住了話題,笑道:“眼看著要過年了,我就想求太太一個恩典!”
李氏打趣道:“連過年都扯出來了,那定是件了不起的大事!我可以仔細思量思量了。”
周管事就笑和李氏拉家長:“您也是知道的,我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家裡的事也管的少。這次回來,猛地一看,那流鼻涕的小子如今都長成人了。就想請太太給拿個主意,指個可心的人給他,也讓他再穩沉些,好踏踏實實地跟在老爺身邊辦差。”
李氏沉吟道:“我要是記得不錯,翻過年,百木應該有十九歲了吧!”
周管事笑道:“太太記憶可真好。”
“怎麼不記得!”李氏回憶道,“他出生的那年,天熱的連蟬都不叫了。我們老爺剛任了山東參政,天天下鄉去看田裡的莊稼……那時候,我們家秋哥還活著,天天圍著你們家那口子轉。聽說得了個哥兒,非把自己的金鎖片給他不可……”說著,眼淚就涮涮地落了下來,“一眨眼,百木都要娶媳婦了!”
周管事也抹著眼睛:“可不是。說起來,百木這名字還是少爺給起的。說什麼,雖然是家生子,但也不能放任自流,要跟著學認字,學規矩,以後才能跟在他身邊,幫他管事……太太教的好,哥兒從小就有見識……”
就有人嚶嚶地小聲哭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裡一片愁雲慘霧。
汪媽媽忙道:“周秉,你在這裡胡說些什麼呢?”
周管事聽了,就朝著李氏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看我,說著說著就不著譜了,盡幹些惹太太傷心的事。”
沈穆清一邊從衣袖裡掏了帕子給李氏擦眼淚,一邊瞟了周管事一眼。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先勾了李氏的傷心事拉上關係,然後再求親,李氏的心一軟,那肯定是予取予求了。
李氏接過帕子,嘆了一口氣,道:“這也不怪你,是我放不下!這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既然你提了,也是眼中有我。百木娶媳婦的錢,就我來出吧!”
“那怎麼敢!”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