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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我慢慢做就是了。”
杜姑姑的眼睛不好使,除非特殊,她不會讓杜姑姑幫著做繡活。杜姑姑和沈穆清相處了這麼久,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聽了很是感動,偏偏她又不是個慣說好聽話的人,嘴角微翕著,低頭仔細去看沈穆清畫的繡樣,把話題轉到了用什麼樣的繡法更能體現牡丹的雍容華貴上去。
有事做,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屋子裡的光線漸漸暗下來。
杜姑姑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她抬起頭來,眼淚就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沈穆清忙拿了帕子給杜姑姑擦眼睛,開玩笑地道:“莫不是我繡的東西實在是拿不出手,姑姑都急的哭了起來。”
幾個丫鬟也笑了起來。
杜姑姑就擦著眼淚嗔道:“這個寄姐!”
沈穆清也笑,叫了落梅來收拾東西,道:“王妃一向端淑,太鮮的只怕不喜歡。我準備這兩個手帕一個靚藍色,一個葡萄紫,因底子都有些深,可正好今年蘇杭流行在帕子上銷金,我們繡的是牡丹,不如也銷些金在上面,又顯新樣,又顯貴氣!”
“這樣最好!”杜姑姑直點頭,“只是老金銷上去不亮。”
“等會我要去太太那裡,到時候討些成色好的新金來就是!”
兩人說說笑笑的話不能斷,又討論了幾句關於手帕的事,眼看著到了掌燈的時分,杜姑姑卻還沒有走的意思。沈穆清怕去李氏那裡晚了,趕不上服侍李氏吃飯,正尋思著怎麼開口,就見杜姑姑頗有幾分不自地問道:“不知道太太今天忙不忙,要不,我把這花樣子拿去給她看看!”
沈穆清一向機靈,聞音知雅,笑道:“太倉老家的二太太去逝了,太太心裡正不舒服著。”
杜姑姑聽了,非常失望的樣子。
“要是不打緊的事,可以跟汪媽媽說說。”沈穆清笑道。
杜姑姑笑意勉強:“不,不用了。”
沈穆清卻是心裡一軟,想起自己當初在公司時……有些事,對那些有家庭背景的人來說是小事一樁,而對那些草根出身的人卻是難於登天。她不由道:“要不,姑姑跟我說吧!我瞅著機會跟太太提提。”
杜姑姑猶豫良久,才吞吞吐吐地道:“我去看了我妹妹。她身體不好……我這幾年也攢了點銀子,想在外面置個宅子,把我妹妹接過去……只是她還在內務府裡掛著名……想求太太給個恩典……”
沈穆清暗暗吃驚。
宮女除藉這件事,可難可易。就算是遇到了大赦,也要在內庭走些門路才成……現在杜姑姑要給她的妹妹脫藉,別說沈穆清了,就是李氏,只怕也不敢答應。除非求了沈箴。而且還要沈箴願意擔這干係……可她杜涵就算是宮裡出來的,對她沈穆清再好,只怕也沒有這個臉面要沈箴去為她活動。更何況,去年宮裡就放了一批人出來,如果杜姑姑走得通內庭這一關,還用著來求沈家……而且現如今宮裡複雜著,誰知道她妹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惹不上該惹的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沈穆清還沒有幫人幫到把自己家人也給搭進去的程度。她含含糊糊地道:“姑姑這件事,也不知道我家能不能使上力……我找著機會問問太太,姑姑也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門路不……”
杜姑姑和沈穆清相處的時候久,又以一個下位者來觀察沈穆清,自然比這府裡的其他人都知道沈穆清那看似坦誠親切表像下的精明能幹,她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感嘆自己這個弟子的聰明伶俐。而這一刻,沈穆清的聰明伶俐全變成了一杯苦茶。
她無奈地解釋道:“去年皇上得了皇長子,我妹妹在皇后面前服侍,沒想著出來。誰知今年春上,她得了個吐血的毛病,吃了幾副藥也不見好,她主子出面在太后跟前求了個恩典,住進了慈恩寺。寺裡清苦,常年吃素,又缺醫少藥的,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這才想著出來……不管怎樣,姑娘總是幫我試一試……”說著,眉宇間竟然閃現出少有的哀求之色,“我一輩不忘姑娘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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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到朝熙堂的時候,李氏正和汪媽媽在說話:“……他不來,我們去。總不能讓人說閒話:弟媳婦死了,連柱香也沒去上。也不要講什麼舊例了,讓林進財拿五百兩銀子做喪儀,再各家按二兩銀子一份買些土儀一併帶到太倉去,三姑六眷鄉親鄰里一人一份……”
看見沈穆清進來,李氏放下了話茬,笑道:“杜姑姑回來了!手帕的事商量得如何了?”
沈穆清給李氏請了安,拿出花樣子給李氏看:“想讓太太給點新金,好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