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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苛等等情況不一。
薛青審視這個老者。
他的年紀六十左右,穿著皺巴巴的長衫,手上身上都油膩膩的,實在不像個教書先生。
薛青的視線落在他身側,鋪著一塊髒兮兮的布,上面擺著一些舊書。
這街上除了店鋪,零散擺攤售賣也有。
“舊書嘛,放著也是放著,出來賣個錢。”老者嘿嘿笑道,又指了指那些舊書,壓低聲音,“都是好東西呢。”
一陣山風吹過呼啦啦的掀動那幾本舊書,薛青看到其中一頁畫的春宮圖,她不由笑了。
“你有幾個學生?”她問道,“我可是不隨便拜師的。”
“那就對了,我也不隨便收徒的。”老者拍腿說道,擺出肅穆的神態,“一定要等到有緣人。”
薛青再次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
“比如我?”她問道。
老者一本正經的點頭。
薛青笑了,先前在青霞先生那邊的鬱悶一掃而光。
“哎,老伯,你考上狀元了嗎?”她問道。
老者嗤聲。
“狀元難道是誰都能考上的?我可從來沒有那種奢望。”他說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像城裡最近出現的那個傻子叫什麼薛青的,嚷嚷著考狀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青哦了聲。
“那你有功名嗎?”她問道,“你教人讀書怎麼也得有點本事吧?”
老者再次嗤聲。
“你又錯了。”他說道,“誰說一定要老師有功名才能教出有功名的學生?那貓兒教給老虎本事,難道貓兒就必須比老虎厲害嗎?”
薛青再次笑了。
“所以能不能考功名,還得看學生是不是老虎,否則爛泥扶不上牆?”她問道,“那你這先生也太省心了吧?”
老者也嘿嘿笑了。
“非也非也,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說道,“門是最重要的,不得門而入,縱然天賦英才也可能考不上功名,縱然考上功名也不會做官,比如那位青梅先生。”
他伸手指了指山上帶著幾分鄙夷。
“青霞。”薛青再次糾正,又笑了,這個老頭知道她被青霞先生拒之門外,這是可著勁的說青霞先生的壞話,以同仇敵愾啊。
“不管什麼吧。”老者說道,又笑眯眯的看著薛青,伸出手指,“怎麼樣?你考慮進我的社學不?只要每月一壺酒一塊肉十個大錢就夠了。”
手指又往山上一指。
“那邊不收錢,但給先生的束貴啊,名頭大嘛要臉面,算下來可貴的多。”
薛青哈哈笑了。
“一分價錢一分貨嘛,不能這樣比。”她道,想了想將籃子開啟拿出一壺酒,“既然是有緣人,那這壺酒就送你吧。”
老者卻是一臉肅穆舉手推開。
“我可不是乞丐。”他說道,“我要收就是學生的束。”
薛青笑了笑就要將酒壺放進籃子裡,老者帶著幾分不捨阻攔。
“這樣吧小兄弟,既然你是我的有緣人,我就應諾一件事,你入學不就是想要功名嗎?我保你得到你第一個想要的功名,否則我還你十倍束銀錢。”他一咬牙說道。
小小年紀的孩童讀書正是懵懂的時候,家裡人最敢期盼的也就是過了童子試,甚至過了縣試就心滿意足祖墳冒煙了。
薛青哦了聲,將酒放進籃子裡,然後將籃子推給這老者。
老者看著推過來的籃子眉開眼笑忙伸手接住,但薛青卻沒有撒手。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她想了想說道。
老者忙點頭。
“你說你說。”他道。
“你要好好的教我,不許搞那些磨練心性之類的把戲。”薛青說道,“我就是來讀書的,不是來學做人的。”
老者哈哈笑了。
“學做人這點束可不夠。”他道。
薛青松開手,老者歡天地喜的接過籃子翻看。
“這可夠豐盛的。”他嘖嘖驚歎。
薛青輕咳一聲。
“進你的社學,不需要考試一下嗎?”她問道。
那個青霞先生就搞的大考小考的,顯得很嚴肅,老者點點頭,用袖子抹了抹鼻頭。
“有,有,考,考。”他一面說一面想了想,“知之為知之。”
說罷看著薛青。
薛青看著他。
“不知為不知,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