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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京之甚者。太上皇屢因人言,灼見奸欺,凡四罷免,而近倖小人,相為唇齒,惟恐失去憑依,故營護壅蔽,既去複用,京益蹇然。自謂羽翼已成,根深蒂固,是以兇焰益張,復出為惡。倡導邊隙,挑撥兵端,連起大獄,報及睚眥。怨氣充塞,上幹陰陽,水旱連年,赤地千里,盜賊偏野,白骨如山,人心攜貳,天下解體,敵人乘虛鼓行,如入無人之境。”(據徐自明《宋宰輔編年錄》)
這份參奏的物件,與其說是蔡京,毋寧說是趙佶。
宋徽宗作為文人,詩詞一流,繪畫一流,連他的書法,所創造出來的“瘦金體”,也是一流。作為皇帝,卻是末流,而且是末中的末流。因為中國老百姓,不需要一個會畫畫,會寫詩,會彈琴的皇帝,而是需要一個不給老百姓製造災難的統治者,所以,民間文學對這位亡國之君,口碑從來不佳。
《水滸傳》第二回,有一段介紹,說趙佶“乃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見掌東駕,排號九大王,是個聰明俊俏人物。這浮浪子弟門風,幫閒之事,無一般不曉,無一般不會,更無般不愛。琴棋書畫,儒釋道教,無所不通,踢毬打彈,品竹調絲,吹彈歌舞,自不必說。”
那時,趙佶還在他的潛邸裡作端王,再混賬,再敗家,再不成器,也只是牽涉到他個人而已。何況他是王子,一個有著太多條件,足可以優哉遊哉的花花公子,他為什麼不享受,不快活?再說,宮廷中最為忌諱的一件事,就是所有可能成為帝位候選人的成員,千萬不能表現出來那種不安於位,躍躍欲試的情緒,弄不好,會招來殺身之禍。因此,趙佶潛心於文學藝術領域,多方涉獵,興趣廣泛,探索追求,學有所成,是他聰明的抉擇。因此,他寫詩、作畫、學道、性放縱,浪漫得過頭,風流得過分,我們沒有理由苛責他的荒唐。
然而,趙佶十八歲那年,他的兄長,宋哲宗駕崩,無子嗣。一頂御轎,將他抬進宮裡,即帝位。這雖然是天上掉餡兒餅的美事,但是好還是壞,是走正路還是入邪道,是兢兢業業還是吊兒浪當,是正經八百還是荒淫無恥,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就和大宋江山息息相關了。事實證明,他只能當端王,不是當皇帝,他一坐在金鑾殿上,凡中國昏庸之君的所有毛病,他都具備,凡中國英明之主的應有優點,他全沒有。而且,昏君中最沒救,最完蛋,最可怕,也是最致命的弊端,就是遠君子,近小人,寵奸邪,用壞人,他當上皇帝以後,整個開封城,成為比賽著誰比誰更無恥,更墮落的罪惡淵藪。
蔡京與宋徽宗(3)
儘管中國封建社會中有過三百多個皇帝,好的極少,壞的極多。然而,老百姓不怕皇帝他一個人混賬,即使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頂多增加一百個討不到老婆的光棍而已。即使酒池肉林,作長夜之歡娛,耽安宴樂,極鋪張之能事,對偌大一個國家來說,是絕對可以承受得了的。但是,最害怕的,是這個皇帝重用一群虎狼來管理國家,漁肉百姓,那就比天災還要恐怖,因為天災的週期短,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也就過去了,而人禍的週期,有時是一輩子,必須等到那個災難製造者去見上帝時才告終止,這可就太痛苦了。
這其中,最狼狽為奸的,最為虎作倀的,最推滾助瀾的,最興風作浪的,就是微宗一直倚為膀臂的股肱之臣蔡京。宋人著的《大宋宣和遺事》,雖為民間文字,但把北宋之亡的根本原因,說得一清二楚。
“這位官家,才俊過人,口賡詩韻,目數群羊,善畫墨君竹,能揮薛稷書,能三教之書,曉九流之法。朝歡暮樂,依稀似劍閣孟蜀王;論愛色貪杯,彷彿如金陵陳後主。遇花朝月夜,宣童貫、蔡京;值好景良辰,命高俅、楊戩。向九里十三步皇城,無日不歌歡作樂。蓋寶籙諸宮,起壽山艮嶽,異花奇獸,怪石珍禽,充滿其間;畫棟雕樑,高樓邃閣,不可勝記。役民夫千萬汴梁直至蘇杭,尾尾相含,人民勞苦,相枕而亡。加以歲歲災蝗,年年饑饉,黃金一斤,易粟一斗,或削樹皮而食者,或易子而飧者。宋江三十六人,哄州劫縣,方臘一十三冠,放火殺人。天子全無憂問,與臣蔡京、童貫、楊戩、高俅、朱勔、王黼、梁師成、李彥等,取樂追歡,朝綱不理。”
民間諺語說,“鯰魚找鯰魚,嘎魚找嘎魚”,透出老百姓看透世象的睿智,一下子就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最起碼的真理,形象地烘托出來。孔夫子對於小人的許多經典見解,如《論語》中:“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如“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如“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如“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