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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猛力搗了一拳,老頭臉上膩膩地響了一聲,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爺爺又走上前去,對著老頭的臉,狠命踹了一腳。
母親帶著我三歲的小舅舅,蹲在枯井裡已經一天一夜。昨天早晨,她擔著兩個小瓦罐去井臺上打水,剛剛彎下腰,在平靜的水面上看到自己的臉,就聽到圍子上一陣鑼響,村裡的更夫們聖伍老頭扯著嗓子喊:“鬼子圍村嘍——鬼子圍村嘍——”母親吃一驚,瓦罐扁擔掉進井裡。她轉身往家跑,未到家門就遇上了端著土炮的我外祖父和抱著我小舅舅挽著小包袱的我外祖母。自從爺爺的隊伍在墨水河橋頭打了仗,村子裡的人就預感大禍即將降臨,只有三五戶人家射出去了,其餘的人,在驚懼不安中,依然眷戀著窮家破屋,眷戀著苦水井淡水井、冷被窩熱被窩。這七天裡,爺爺帶著父親去縣城購買子彈,爺爺當時念念不忘的是買足子彈去跟坑苦了他的冷麻子算帳,根本沒想到日本人會來血洗村莊。八月初九晚上那個在清掃戰場掩埋烈士屍體過程中發揮過核心作用的張若魯老先生——他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氣度超凡,是念過私塾的高階知識分子——召集了一個村民大會,動員大家加固土圍子,修理村口的破大門,夜裡派人打更值班,鳴鑼為號,一聽鑼響,全村男女老幼,一齊上圍子。母親說若魯老先生說起話來嗓門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