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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那知她話還沒有問出,孫敏身上,竟突地起了一陣顫抖,面容也變得異樣蒼白。
噗地一聲——
紫檀木匣,落到地上,竟散出數十粒明珠,隨地流轉,凌琳輕呼一聲,卻見她母親顫抖著的手掌中,自拿著一方紙柬。
她忍不住跑了過去,從她母親顫抖著的手掌中,接過這方紙柬,昏黃的燈光,映著俊秀的字跡:
“欣聞喜訊,贈君明味,珠映璧人,百年好合!”
平凡的字跡,平凡的語句,既無上款,亦無署名,這原該沒有絲毫值得孫敏驚異之處呀!
凌琳愕了愕,目光轉向她母親,剎那之間,她心裡突也閃電般掠過一個心念,嬌軀一軟,後退三步,驚呼著道:
“是他!是他!難道是他?”
孫敏目光低垂,地上的珠光,仍在滿地流轉,她暗中驚忖:
“是不是他?大約是他?他難道沒有死?除了他還有誰!”
她在心底深處,無法解釋地直覺感到,贈珠的人,一定是他?
但是她口中卻仍強自緩緩道:
“琳兒,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是他?”
凌琳圓睜明眸:
“媽!你一定也知道是他,不然,你為什麼會這樣吃驚呢?媽!你說是嗎?你說是嗎?你說是嗎?”
她一連說了三聲,“你說是嗎?”說到最後一聲,她已緊緊抓著她媽媽的肩頭,像是要從她媽媽身上,證實她自己的想法。
“我們方才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可是……可是他為什麼不進來呢?難道……難道……”
她一遍又一遍地低語著,每說一遍,她的一雙明眸之中,就不知要流出多少粒淚珠,比地上流轉著的明珠更珍貴,更晶瑩的淚珠!
孫敏沉重地嘆息著,輕拍著她女兒的秀髮,卻只會反覆著說:
“傻孩子!你怎麼知道是他?傻孩子!你怎麼知道是他?”
窗外風聲簌然,凌琳突地一聲大呼:
“他還沒有走,他還在外面!”
一步掠到窗前,劈手一掌,擊開窗門,目光轉處,突又一聲驚呼,連退三步,厲道
“你是誰?你來幹什麼?”
叱聲未了,一陣大笑之聲,已由窗外傳入,星光下,一條矮胖人影,當窗而立,孫敏只覺心頭一寒,刷地掠向床頭,抽出床頭的雪刃,刀光一閃,方待去燈火,卻聽窗外人影已自哈哈笑道:
“夫人旦莫驚惶,在下此來實無惡意。”
燈火微花,一條人影,已自穿窗而入,一身閃亮的金衫,雖襯得他的身材極為臃腫,但是他身手的靈敏,矯健,卻又不禁使得孫敏心頭一震,沉聲叱道:
“朋友是誰?既無惡意,深夜之中,闖人私室,卻又是為了什麼?”
這人影身形方定,目光一轉,輕輕瞟過木立牆邊的鍾靜,抱拳一揖,一揖到地,哈哈笑道:
“在下韋傲物,與凌大俠昔年亦有數面之緣,不知道夫人還記得在下麼?”
孫敏緩緩放下手中利刃,目光中似乎在驚異著這矮胖臃腫的漢子,竟會就是名震江湖的“七海漁子”韋傲物。
卻聽韋傲物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
“凌姑娘好厲害的耳力,在下方到厝下,就被發覺,若是有那個不開眼的小賊,轉念頭轉到凌姑娘頭上,那才真是瞎了眼睛哩!”
凌琳秋波轉處,面寒如水,根本就未將他這番恭維之言,聽入耳中,韋傲物哈哈乾笑數聲,又道:
“在下深夜打擾,實在冒昧的很,但卻是為了夫人,方敢斗膽來此。”
孫敏秀眉微軒,詫聲道:
“閣下與我母女素昧平生,閣下此言,實在教我莫測高深,難道深夜中闖入人家女子私室,還是為了——”
她此刻已知道這“七海漁子”韋傲物定亦是天爭教下之人,是以言語之中,鋒芒畢露,不再替他留絲毫情面。
那知她話聲未了,韋傲物卻又已大笑說道:
“在下沒頭沒腦地就說出這些話,自然難怪夫人不懂。”
他語聲微頓,竟然大刺刺在桌旁木椅上坐了下來,介面又道:
“但夫人一聽在下解釋,定必就可以瞭解在下的苦心了!”
孫敏冷“哼”一聲,韋傲物又道:
“今日在下聽得我教下門徒來報,說是夫人似乎對那什麼“正義幫”有些興趣,是以在下便趕緊探出那幫人的落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