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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快地在前面走著,鼻孔哼了一聲,道:
“你算算看,我離開你是什麼時候,這孩子有多大了。”
伊風緊了緊手中的孩子,他幾乎沒有勇氣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一種父子由生俱來,無法磨滅的天性,卻使他此刻將任何事都忘了。腳下加勁,望前搶出幾步,卻見薛若璧身形一轉,已轉入一個數丈方圓的洞窟裡。
人生的際遇,又是多麼奇妙,這洞窟昨夜曾改變了蕭南蘋一生的命運,如今卻又來捉弄伊風了。
他怔怔地望著自己手中的孩子,這孩子是他的肉中之肉,骨中之骨。
然而這孩子卻又是從一個被自己深痛惡絕的淫賤女子肚中生出來的,而這女子此刻懷著的另一身孕,卻是自己深仇大恨的骨血。
這種微妙而複雜的關係,又有什麼人能夠整理得出頭緒來呢?
又有什麼人能告訴伊風,他此刻究竟應該如何做呢?
在這種情況下的伊風,自然是混亂而迷失的,他呆呆地站在這洞窟的中央,看到薛若璧點起架在山壁上的一盞銅燈,卷滅了手中的火摺子,緩緩走到床邊,和身倒臥了去,一面笑道:
“現在你總該相信這孩子是你的了吧?不過——喂!這也真有點奇怪,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又被人點中穴道,而且還被人從洞口外面堵死了?剛才我一看見倒在地上的是你,可真把我嚇了一跳。”
伊風切齒暗罵,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睛,千挑萬選,卻選中瞭如此一個女子做妻子,如今他雖已得到了教訓,知道一個人內心的美麗,遠比外表的美麗重要得多,但是這教訓卻是多麼殘酷!
他望著倒臥在石床上,這曾經被自己全心愛過的女子,心中切齒暗忖:
“方才她看到我,卻不敢見我,因為她知道我絕不會放過她,是以又把這孩子帶出來,唉——我雖然恨她入骨,卻又怎能對付我親生骨肉的媽媽呢?
“薛若璧!你外表雖然美麗如昔,內心卻比以前更為醜惡了!唉——天呀!為什麼又偏偏讓我遇著這些事,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薛若璧在床上嬌慵的翻了個身,面上又泛起了桃花般的笑容,嬌笑著道:
“喂!你怎地不說話,別忘了剛才是我把你救回來的呀!那時候只要我一伸手,你就完了,何況就是我不伸手,你又捱得過多少時候呢!唉——你這人真沒良心,也不來謝謝我。”
伊風冷哼一聲,勉強壓著心裡的憤恨,沉聲說道:
“你那蕭無呢?你不跟著他,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薛若璧手肘一用力,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滿含笑容的面龐,此刻突地籠上了一層秋霜,狠狠地望著伊風,恨聲道:
“你問他做什麼?”
“我不問他,誰問他?他雖然毀了我的家庭,奪去我的妻子,但我卻要謝謝他,因為他讓我看到你那淫賤,卑鄙的心,若不是他,我就要和你這種人守一輩子。”
壁間的燈光,照在薛若璧嬌美如花的臉上,只見她芙蓉為面,春山為眉,一雙剪水雙瞳上覆蓋著長長的睫毛,紅如櫻桃的櫻唇上,是秀麗而挺直的鼻子,這銷魂夫人薛若璧,果然美入骨髓,但是她目光流轉不歇,面色陰暗不定,卻顯見得是個難以捉摸的女子。
此刻她竟幽幽長嘆一聲,伸出那隻欺霜賽雪的青蔥玉手,在眼眶旁邊輕輕抹了一下,緩緩道:
“南人!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得原諒我,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雖然也會些武功,但怎能抗拒得了蕭無,何況——你那時又不在家。南人!我們是那麼多年的夫妻了,有什麼話不能說開的,你知不知道,我……我心裡……還是……”
話聲未了,這狡黠而美貌的女子,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反身撲到床上,香肩不住起伏著,像是哭得極為悲痛。
伊風望著她起伏著的肩頭,心裡雖然有無比的厭惡,但卻又不禁發出一種難言的情感。
抱在他手中的嬰兒,小手張了兩張,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伊風縱然心腸如鐵,縱然他也知道伏在床上像是在痛哭著的女人,表面雖在痛哭著,心裡卻不知又在轉著什麼念頭。
但是這兩人的哭聲,卻使得他的心又開始亂了,亂得像暮春時節,江南河岸邊的春草,仳不禁暗暗佩服“朱買臣”,有“馬前潑水”的決斷,人們拒絕一個曾經做過自己妻子的人的要求,該是多麼困難,困難得幾乎不能做到的事呀!
他心中暗歎一聲,伸出那隻曾經挫敗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