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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專門削人家的耳朵,此時卻被人家要自己削去耳朵,心裡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或覺,眼睛望著謝雨仙,看看他冷笑過後,還會說出什麼話來,還是一言不發,就向自己動手。
那知謝雨仙冷笑了幾聲,還沒有說話,那七海漁子韋傲物卻已經大步向前跨了一步,連聲大笑著,竟朝蕭南蘋當頭一揖。
這一下不但蕭南蘋為之愕住,那多手真人也不禁色變,不知道這七海漁子忽然對人家作起揖來,究竟是為著什麼?
他那裡知道那兩個身穿道袍的天爭教徒,先前在終南山入山的路上,曾經見過伊風和她之面,後來伊風突然現身,驚走了來自青海的錢翊和多手真人等十餘個名劍手時,他們也曾目睹。
他們後來聽到了多手真人等人的話,自然以為伊風就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教主,此刻也自然以為蕭南蘋是教主的朋友。
是以他們對七海漁子一說,七海漁子便立時前倨而後恭起來。
韋傲物長笑過後,突地一整臉色,莊容向南蘋說道:
“先前冒犯之處,請閣下恕罪。只是韋某卻有一事請教:今晨與閣下同行之人,與閣下可是素識,此刻到那裡去了?”
這韋傲物聽了他門下的弟子的話,此刻言詞之中,竟還保留著三分,果然不愧是老江湖!
蕭南蘋何嘗又是笨人。心中一轉,也知道了人家話中之意,心念數轉之下,卻故意鐵青著臉,冷笑著說道:
“與我同行,自是我友,不過我卻不會去管人家的行動,他到那裡去了,我也不知道。朋友們如是那人的朋友,自然無話可說,朋友們若和那人有著樑子,區區雖然不才,卻也可以代那人接著。”
她玲瓏剔透,故意裝著不知道此事的究竟,先將對方套住。
韋傲物哈哈一笑,道: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兄弟是什麼人,朋友難道還會不知道?閣下既然不肯相告,韋某隻得先將朋友留住。”
這七海漁子不但武功自成一派,而且為人機智深沉,在天爭教下,他是教主的智囊,此次終南山之變,也是這位人物一手策劃。
他對此事,本就有著懷疑,是以先前才會和謝雨仙發生爭執。蕭南蘋此刻若編個謊話,倒也好了,她卻偏偏也賣弄機智,那知聰明卻被聰明誤,試想她若真是天爭教主的朋友,此刻那會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而說出這種話來?
韋傲物疑念一生,說話之間,身形已動,手裡的金絲漁網微抖,如使一堵金牆,向蕭南蘋當頭壓了下去。
這一變變得又極其突然,蕭南蘋大驚之下,嬌軀一轉,身子方溜開幾步,那知那片金絲漁網,方向一轉竟橫著向她捲去。
蕭南蘋動手的經驗,雖已可算不少,但這種霸道的外門兵器,她倒還是第一次遇上,腳步一錯,只得再避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七海漁子冷笑一聲,手腕一抖,那張金絲漁網雖然原封不動地向蕭南蘋襲去,但卻已變成一條長約五尺的金色軟棍。
這金絲漁網,被他的真力所收,竟以軟棍的招式,向蕭南蘋脅下的“章門”大穴點去。
這種以棍點穴的招式,蕭南蘋卻較為熟悉些。她雖然驚異於這七海漁子招式的玄異,但本能之下,身軀向一轉,左掌刷地,韋傲物右腕猛切,右手卻自反腕撤劍。
她以攻為守,欺身進招,本是妙著,那知七海漁子哈哈一笑,笑聲中手腕一抽一帶,那條金色軟棍,便又忽地張開。
蕭南蘋只覺眼前金光又暴長,心知不妙,但她此時全身的力道,已用作攻敵,此刻這片金絲漁網一張開,對手就完全被保護著了,連一絲空隙都沒有,而自己卻全身都在人家的威力所籠罩之下,雖然抽身後退,但卻已來不及了。
她只覺得那片漁網漫天向自己罩了下來,右手反揮,雖一劍揮出,但卻軟軟地一絲著力之處都沒有,自己連人帶劍,竟都被這張漁網罩住。
多手真人冷然一笑,道:
“韋香主果然好功夫,今日謝某人倒真是開了眼界。”
雖是恭維之話,但語氣裡卻沒有半點恭維的意思。
原來天爭教下的教眾,共分五級,金衣香主在教中是一流的身份,能夠有資格在天爭教裡著上一襲金衫的,在江湖上自然也不會是無名之輩,但在金色香主之中,武功,身份,卻仍然有高下之分。
他們雖然同在天爭教下,但這些本已在武林中成名立萬,各享盛名,各有地盤的江湖高手們,卻仍然不免互相猜忌,排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