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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曉得這個女子在試探——試探她的反應。
“你想讀到什麼樣的訊息?” 東方玩月不失禮地提問。“試探”或“激將”的把戲總是不能損她半分。
女子的表情添有讚許的成分。
東方玩月果然與眾不同,她喜歡這個女孩的細膩觀察力。
“我妹妹。” 冷言介紹。
“幸會,東方小姐。”女子立刻恢復俐落的個性。
果然,難怪兩人有著酷似的氣質……不期然地,一個奇想扣上了東方玩月的腦門——“你叫‘冷語’嗎?”
“哥提過?
“沒有” 冷言代答。
“我猜的。‘冷言冷語’,順口。”她心裡叫絕能取出這樣名字的人也夠厲害了。
“怎麼有空?” 冷言授意冷語人座。
“爸他——”
“我不聽。”他拒絕知道關於老頭的一切,反正他憎愛分明十三年未曾回過美國老家,不在乎再多避個十三年。
“他要把‘冷氏’交給你。” 冷語堅持完成傳話任務。雖然她對她那用情不專的父親沒有好感,但好歹父女一場,再加上她要來日本出差,也就“順便”一下了。
“沒興趣。” 有沒有搞錯?誰希罕他的財產?
“你是長子。” 她可不願四代傳家的龐大基業毀在二姨和三姨那不成材的兒子手上。
“我退位。” 我打死都不要再和老頭有所牽扯。家被敗光也是他活該,與他一點干係也沒有。
“哥……” 真無力,沒見過這麼頑固的人。
“小語,求你別提他——” 冷言啞聲地說。他何嘗不無力?母親死了十三年,他恨老頭恨了十三年,他也孤獨了十三年。想起老頭,不啻逼迫他那段刻意遺忘的黑暗歲月!
東方玩月在一旁安靜地聆聽兩兄妹的對話,發現冷言對他的父親似乎極度不滿;而且,她在他身上又找到了另一種面相:受傷和脆弱。
天呀,他到底是如何綜合他所有的性格而成為一種冰冷淡漠的?
這時候的他,是那麼地不堪一擊,實在不像平時有魄力的冷言。他家究竟曾出過什麼事?她想探究。
“最近‘冷氏’有點狀況——” 冷言是她唯一骨肉相親的哥哥,冷語並不希望提到父親而惹他生氣難過,可是眼下的情形……她仍得說下去。
“我不收爛攤子。” 他冷冷地道。
“爸的身體不好……”
他心裡猛地絞痛一陣,他知道老頭的心臟向來欠佳。
“那是他的報應。” 他仍嘴硬地不肯付出關懷。
“三天前他心臟病發,住進加護病房了。” 她有些鼻酸,好好一個家為什麼變成這樣?
聽了這句,冷言更是如遭雷擊,口中的紅葡萄酒險些嗆死他。前些時日老頭不還好好的嗎?怎麼說病就病?
“言盡於此,我不煩你了。” 冷語起身,朝東方玩月微一頷首,“再會,東方小姐。” 或許這個聰明的女孩可以解開哥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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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陳搜出去送冷語,室內只留冷言及東方玩月。
“別吝於付出關懷。” 東方玩月看得出來,他並不如嘴上說得這麼灑脫,這麼恩斷義絕,他其實是擔心他父親的。
“人和人相處,很難。”他言不著題,似有感而發。
“不只你認為,我一直都這麼想的。” 人心太多變,世界太紛擾;過久了戴面具生活的日子,在卸下屏障之後,反而不知該怎麼以對。“因為困難,所以要學”
是的,要學、她的淡然並非完全裝自遺傳,絕大部分是後天的培養 她學著以旁觀者的身分洞悉事情始末,藉合經驗的累積,以致如今就算自己是當事人,她也能做多方面的考量,不會陷入“當局著迷”的弊病。
但冷言不同。他的冷,他的內斂,完全是因對人、事,對世界失望的緣故,那是他表達內心不滿的方式……
“生活在一起的人,就像個組合模型,缺了任何微不足道的小零件也不行”她暗喻冷言的家庭,“更何況是主體部分?” 主體指的是冷言,他的父親應該很看重他吧。
組合玩具?冷言被激起一絲靈感,但不是關於改善父子關係的。
“上樓。” 他拉著東方玩月回到主屋左翼的冷響居。
“做什麼?” 她不解地看著他在電腦前工作著。
不多久,“畢卡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