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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再也無法分清,我是她,還是她是我。皇帝見我咬牙不語,怒道:“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頭一陣陣痛起來,淚模糊了視線,我站起來,踉蹌退了數步,哭道,“難道要我跟你說,因為我父親二十年前陷害慕容太傅一家家破人亡,所以他們的兒子回來報仇,把他削成|人彘?當著我父親的面強暴了我?還逼我親手殺了他?說那人把我賣到青樓,逼我賣笑接客?這是你想知道的嗎?就算我全都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對你我有什麼好處?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去回想那些恥辱的過去?就當德貴妃是清清白白的蔚藍雪不行嗎?就當蔚藍雪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不行嗎?”
我無力地跪到地上,失聲痛哭,渾身發抖。只一個瞬間,我的身子便被他擁緊在懷裡,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隱忍的痛楚:“雪兒……”
“不要這樣叫我……”我捂住頭,哭得喉嚨發痛,“我不是蔚藍雪,不是……如果我不是蔚藍雪,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不是……”
皇帝不再叫我,只是緊緊抱住我發抖的身體,悲哀、無助的感覺籠罩著我,也侵襲著他,那些慘痛的經歷,一旦赤裸裸地揭開,我和他,都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粉飾太平的日子了。很久很久,我才止住抽泣,我動了動,想從他懷裡抽身而出,身子卻被他的雙臂箍得更緊。
“所以,你一直不跟我說出你的身份……”皇帝見我止住哭泣,才壓抑地出聲,語聲沙啞,“你怎麼這麼傻……”
他對我用了“我”,不是朕,說明他這刻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以宇公子的身份在與我對話。我怔怔地道:“皇家聘下的妃子,被賊人擄去賣入青樓,天家顏面何存?就算是告訴了你,又能改變什麼?或者,你還會賜我三尺白綾,讓我保全天家的臉面……”
“閉嘴!”他的聲音裡含著一絲怒氣,“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你就這樣不相信我嗎?”
我抬起頭,望著皇帝又痛又怒的眼睛,慘然一笑:“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你忘了嗎?當日在府衙大牢,我何嘗沒有對你說,可是你不信我。”
當日在府衙大牢,我對他說,楚殤是我的仇人,是楚殤把我囚到倚紅樓,逼我賣身,可是他不信我,甚至不願多聽我說一個字,徑直送給我一碗墮胎藥。所謂的喝掉它便相信我,不過是他自以為“原諒”我的一種姿態,而事實上,他心裡已經否定了我。皇帝定定地看著我,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那些難測的情緒裡,有沒有含著一絲懊悔。因為他的不信任,扼殺了我們之間並不明朗的基礎薄弱的感情,所以我想讓他痛,讓他不好受,只因為當日他讓我痛了。原來我的報復心竟是如此之重,原來我對當日他如此狠心對我一直耿耿於懷,我的大度與灑脫,都是裝出來的,一旦有機會,我便加倍奉還。這下子,終於兩清了。
皇帝看著我,無言以對。我微微掙開他,在地上跪直身子:“皇上已經知道真相了,臣妾罪犯欺君,請皇上治罪。”
就在今天,完全解決掉蔚藍雪這個身份帶給我的麻煩吧。如果當初我只是附身在一個平凡的山野村姑身上,人生是不是完全不同?我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皇帝的決定,我不能給太多時間他去細想,正該趁著他此際心神大亂,對我或許還有一絲愧疚的時候逼他表態,從此不再糾纏我蔚藍雪的身份。我與他的緣份,在當日的府衙大牢中已經徹底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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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了半晌,聽不到皇帝的聲音,我忐忑地睜開眼睛,見皇帝的臉色陰鬱。他站起來,沒有讓我起身,只是坐到軟榻上,用複雜難懂的眼神望著我。我心裡沒來由地有一絲不安,皇帝沉默半晌,淡淡地道:“榮華夫人,起來吧!”
我怔怔地看著他,靜靜地看著我,一字一字地道:“榮華夫人來自民間,姓葉名海花,與罪臣蔚景嵐並無瓜葛,夫人勿需煩擾,平身。”
這是不是表示,皇帝不會再糾纏我的過去?他賜予我新的身份,從今天起,我與蔚家徹底撇開了關係?淚湧出眼眶,謝謝你,皇上。我伏下身,規規矩矩行了一個跪拜大禮,哽咽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從地上站起來,抬頭望向皇帝,他垂下眼瞼,淡淡地道:“你今兒也累了,回去吧。”
“是。”我欠了欠身,想了想,又道,“皇上,蔚大哥他……”我想問他們將蔚彤楓的屍首運到宮外什麼地方去了,我好去將他接回去好生安葬。皇帝抬眼看了看我,淡淡地道:“榮華夫人,宮裡只是死了一個大內侍衛。”
我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