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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地竟這麼小,事情也真這麼湊巧,第二天竹海到教室裡去上課時,還未到教室門口,就見到那隻“白鶴”笑著高聲吼叫:
“……不知你們見過這樣的鄉巴佬沒有?理髮師傅說他是‘搞理髮’的,他就以為他是教理化的,是老師。恭恭敬敬地向他敬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他遇上我,又以為我是老師,又紮紮實實向我行了一個鞠躬禮。你們說,這是不是天下奇聞?好笑不好笑?要是他到我們班上來,我們不都成了他的老師麼!”說完,大笑起來,靨旁的‘蜜蜂’又一次狂舞著。
“哈哈!”教室裡爆發了震雷般的狂笑聲。同學們捶桌拍椅,彎腰捧腹,眼淚都笑出來了。正在此時,竹海走進了教室,笑聲像長空閃電,嘎然止住。竹海恰好與尤瑜同坐並排的兩張課桌。尤瑜望著竹海,臉像著了火,連耳根都紅透了。他們彼此都十分尷尬,同學們望著他們,都鼓著葫蘆般的嘴吃吃地笑。幸好上課了,才打破這種不和諧的僵局。可下課後,尤瑜又恢復了常態,燦爛地笑著對竹海說:
“夥計,這世界竟然比我們的教室還小。我們‘師生’竟同坐在同一間教室的同一排座位的並排的兩張課桌上,這種巧事,我才第一次碰到,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不過,既然碰到一塊了,那麼我們彼此就要多多關照,多多關照啊!”
說完,他又縱聲大笑,笑靨旁那顆暗紅的痣,像通電時的電器上的指示燈,紅通通的,又像夜間洶湧的波浪中的航標,劇烈地晃動著。接著,他又繪聲繪色地向同學描繪了竹海向他虔誠敬禮的鄉巴佬醜態。像聽相聲演員的精彩表演一般,同學們那麼專注聽著,教室裡鴉雀無聲。因為這太出人意外的不可思議的事,極大地填平了年輕人好奇的欲壑,大家都像熱極的運動員從激烈的比賽場上下來,喝了一碗冰水,覺得周身舒服。他講完以後,教室裡又像蓄足了水的水庫,突然開閘洩洪,也像一顆重磅炸彈於靜夜突然爆炸。“哇”!幾十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叫嚷起來,整個教室似乎都在搖晃。接著這猛洩的洪流,這爆炸的聲浪,逐漸分割成股股細水,縷縷妙音,向四面八方擴充套件。人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紛紛議論:
“真有趣,太奇妙!”
“世上竟有這樣的笨牛!”
“這般作弄人,真缺德!”
“騙子,地道的騙子!”
教室裡的各種聲音,似地震的餘波,繼續碰撞著……
此時,竹海感到一種莫名的屈辱。他好像小偷偷東西時,被人逮個正著,成了過街老鼠。鄙棄嘲弄的目光,像一把把犀利的劍,向他刺來,使他無可逃遁;又像自己被人剝得一絲不掛,置於光天化日之下,無處藏身。要是地上有個小洞,他真會即刻鑽進去,哪怕只能鑽進半個腦袋。不過,此時他又極端憤怒,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衝聚到了頭頂,頭腦就像要炸裂一般。他問自己,“我究竟錯在哪裡?難道向別人敬了個禮,也像娘偷人,姐養漢,竊賊強盜那樣,一定要受人嘲弄、鄙棄與侮辱麼?”他的牙齒咬得嘴唇滲血,雙拳攢得流水。不過,一陣心血潮湧過後,他的頭腦清醒了。他想,這是與同學的初次見面,決不能在大家心目中,留下張牙舞爪的野獸的兇像,也不能留下面對屈辱萬般無奈、一籌莫展的苯牛的醜態。他要給人以這樣的印象:像岩石那樣的堅定,像大海那樣的包容。他壓制住了自己憤怒的火山,待同學們笑的狂濤退潮之後,他從容地走向尤瑜。尤瑜見此情景,以為他要發起獅虎般的攻擊,於是也攢緊拳頭,邊退邊準備迎戰。不過,畢竟他行事不正,心虛膽怯,顫抖的喉嚨瑟瑟索索,發出十分驚恐的聲音:
“好同學,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何必這麼認真,何必這麼認真!”他且說且退,沒想到已退至牆根,頭向後一仰,“嘣”的一聲,碰到牆上,顯出驚恐萬狀的神色,同學們見狀,又一次爆發出山崩似的狂笑。眼看一場龍虎鬥即將開鑼,一些惟恐天下不亂的人,便在一旁湧波掀浪:
“打!打!拳頭硬的是好漢,耍嘴皮子的王八蛋!”
一些關心集體、愛護同學的人,心急如焚,不斷焦急地喊道:
“你們,你們兩個要冷靜,要剋制,千萬不要任意胡來哦!”
在鬧哄哄的唇槍舌戰中,還夾有一個文學修養頗高的人的怪腔怪調:
“‘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勝者為王敗者寇,誰要是打贏了,那麼,他,他就是我的兒子孫仲謀!”人們轉眼一看,他是黎疾。
這陰陽腔調雖然低沉,但立即像點燃的ZY包,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