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賴昌知道,她是怕得罪了春牛,往後的日子更不好過。此時,他看到她那像被突如其來的冰雹摧殘過的幼嫩的莊稼的那種可憐的樣子,過去對她的那分舊情,突然似閃電閃現在他的心間,他的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心底裡倒生出幾分自責,噴出對姚令聞的幾分惱怒:她有什麼罪?她不過是你姚令聞任意宰割的一隻羊羔。先奸後娶,陰差陽錯,成了你姚令聞的老婆。可是你姚令聞從來沒有把她當妻子對待,甚至連傭人都不如。為了甩掉她,又設下火坑讓她去跳,故意誣陷她放了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毒箭,順順當當把她打成了右派,像垃圾一樣將她摔掉,另覓新歡,可她還被矇在鼓裡。而自己也充當了實現姚令聞這罪惡陰謀的幫手,將自己曾熱戀過的人推向火坑,也是罪孽深重。如今,他姚令聞風風光光當上了區長,娶了嬌美的妻子,他與新人恣意地調笑,哪裡能聽到舊人的悲啼?柳沛雲糊里糊塗被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無見天日之時。對政治生命已經冤死、而又受辱無援的走屍遊魂,我賴昌不能再說假話欺騙她,不如和盤托出,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日後閻王爺問起來,她才不至於說不明白。何況她今日已是備受風雨摧折的殘花,只能讓人深深同情,豈能再雪上加霜倍加摧殘!
他這麼一想,原來久蓄的獸性衝動的狂濤回落了,休眠的憐憫的宿芽又開始萌發。他從房裡搬出條方凳,又從挎包裡拿出月餅,放在凳上,又泡了兩杯茶。再沒有別的凳子,他只好又拖來一捆稻草,坐在她的對面,深深嘆了口氣,很有幾分傷感地說:
沒想到事情竟弄成這個樣子!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受這種苦。沛雲,今晚我就陪你賞賞月,以彌補我過去對你的照顧不周吧。他隱瞞了自己助紂為虐的真相,拿起一個月餅咬了一口,抬頭望了望白如冰霜的月亮,似乎很有幾分不平的樣子,感緒萬端地說,我曾看過《嫦娥奔月》這出戏,說是嫦娥是偷了不死的的靈藥,被后羿逼得無奈,才飛昇到廣寒宮,把自己幽閉起來受罪,那是罪有應得啊。可你,可你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后羿,你沒有拿后羿一丁點兒東西啊!相反,他先搶走了你的貞潔,接著剝奪了你的名譽。你什麼也沒有鳴放,他卻把你打成右派,無端地受千人罵,萬人踩。而現在他又拋棄了你,離婚另娶,步步高昇。這哪裡還有天理!
周沛雲這一年來從沒有吃過味美的東西,肚子裡的孩子也餓得慌。她也拿起一個月餅來吃。賴昌這麼一說,她的靈魂簡直被嚇出了竅!手一鬆,月餅墜落到茶碗上。賴昌坐在稻草捆子上,位置低些,濺起的茶水澆到他那燈泡似的光頭上,如雨水一般往下流,燙得他哎喲哎喲嗷嗷叫。周沛雲情急,來不及拿出手帕,就起身用手給他揩抹。這手給賴昌前所未有的膩滑的感覺,喚醒了他往日想入非非的幻夢。他早忘了劇痛,緊緊地攢住她的手,站起來去擁抱她,腳絆翻了方凳,月餅灑落地上,兩碗茶不偏不倚,倒在他的腳上。可他壓根兒忘了燙痛,踹開凳子,緊緊抱住周沛雲,呼哧呼哧地喘氣,雞啄米似的親吻。
沛姐,沛姐,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命!這兩年來,你,你勾走了我的魂,現在,現在,你該把它,應該把它還給我!說時,他一隻手緊緊摟著,另一隻手一個勁兒將手往下直摸。
周沛雲憤怒極了,像只受了傷的野獸,瘋狂的掙扎。可由於疲憊虛弱,怎麼掙扎也無法掙脫。可她又不能發怒,惹惱了他。如今他是校長,紅得發紫,她得罪不起。她只得一邊死命掙扎,一邊苦苦哀求:
賴校長,賴校長!如今你,你當了校長,什麼樣的名花,什麼樣的名花,都能摘到,何必,何必招惹我這殘花敗柳,玷汙了你的清譽?
什麼清譽濁譽,都是過眼煙雲,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我這個人有個怪脾氣,就是喜歡吃臭豆腐,喝殘羹湯,殘花敗柳我就愛!賴昌那雙淫蕩的眼睛望著她,伸出舌頭舔她的嘴,舔她的臉。然後得意忘形地浪笑起來,耍著流氓腔胡說八道,沛姐,我的好沛姐!那個那個男女的事,是甜酒還是酸醋,過去我都沒嘗過,對我來說,味道全一樣。我的心肝寶貝,我的好沛姐,你就可憐可憐我這餓死鬼,不論是酸甜苦辣,讓我嘗一嘗!今後我一定牢記你的救命大恩,決不辜負你,愛你一輩子。說時遲,手腳快,他抱著把她放在床上,吱的一聲,罩褲扯撕開了。賴昌咬著她的嘴唇,一隻手牢牢按住她,另一隻手又去撕她的內褲。
不行,不行!周沛雲用雙手死死鉗住那隻撕內褲的手,驚恐萬狀地說賴校長,賴校長!只差兩個月,孩子就要出生啦。你,你這樣胡弄,弄丟了孩子,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