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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佐抽出手來,跌坐於地,左手捧起被握過之手,噓噓噓的用嘴在面吹氣,可見仍是疼痛未消,對董都頭離去,竟似不覺。官芝蘭見他一隻手瑩白如玉,另一手掌則如同被火灼過,又紅又腫。心生憐惜,俯身扶起馬天佐,讓其坐於凳,自己亦坐下,取出金創藥,輕輕為他敷。
馬天佐不禁看得呆了,面前婦人端莊美貌,雲鬢高挽,面板光潔如玉,額頭眉角之間均不見一絲皺紋,桃紅衣裳不寬不緊套在身,更覺人面桃花,合適到極致。一雙正在敷藥的柔荑,如絲緞輕拂,令馬天佐倍感舒服,手的疼痛完全消失,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覺躍心頭。看著這雙柔荑,勾起了童年時的回憶,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孃親才會這樣對待自己。面前素不相識的婦人,有著孃親的美貌,如孃親一樣溫柔地呵護自己,難道是天知道自己一直懷念孃親,故意安排面前這個婦人出現,解去思念之苦?
官芝蘭幫他敷好藥,柔聲問道:“還疼嗎?”馬天佐抬起頭,一雙關切的目光迎面而來,這不是孃親還會是誰?這種目光,令他刻骨銘心,一直伴隨著他長大,即使置身於十八層地獄,只要能感覺到這種目光,他便不會害怕。這種目光,令他如沐春風,心中一片溫暖;亦令他變得堅強,身處異境而心靜如水;有時卻如一團熊熊烈火,燃亮仇恨之光,促使他不得不去手刃仇人。
心中一酸,萬語千言湧心頭,一時說不出話來,淚珠於眼眶中打轉。官芝蘭見他半晌不說話,眼泛淚光,怔怔的看著自己。以為他是被嚇怕了,憐意更生。一直站於背後的少女突然大聲嬌喝道:“我娘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你是啞巴嗎?”
………【第十二章 血雨腥風(10)】………
官芝蘭回首嗔道:“桐兒休得無禮。”馬天佐此時才注意到少女,只見她身著青衫,雙頰粉紅,一眼望去如同六月荷花,盈盈綻放。少女特有的自信與驕傲映於面,更覺光彩照人。此人正是官芝蘭的女兒,名字叫張月桐,見馬天佐半晌不語,早已失去耐性。
馬天佑不去管她,把眼光重新又放回官芝蘭身,在他眼裡,她的吸引力遠勝於世任何一個妙齡少女。她懂得把自身的光芒收起來,不去灼傷他人眼睛。少女如同太陽,光芒四射,令人興奮;而她則如月亮,把光埋藏心底,再淡淡的透射出來,光中帶著她的靈魂,輕輕灑落,讓人趨於平靜。陽光雖好,只是太強,看一眼足夠,多看容易傷人;月光雖淡,卻可駐足長望,細細玩味。她的一雙眼睛清沏得可以令到野獸卻步,任何有居心的人站在她面前,都會覺得無地自容,難怪大家送她一個雅號——蕙心蘭質。張月桐與她相比之下,即時顯得俗氣很多。
官芝蘭柔聲道:“你到我們那邊坐,最近鄭州發生命案,官府正在追查,你一個人難免會讓人生疑,和我們在一起,便不會有人懷疑你了。”
馬天佐終於忍不住,讓眼淚肆意滑落臉,嗯了一聲,如同小孩子一般,順從的跟在官芝蘭後面,來到了另一張桌。
官芝蘭說道:“適才聽衛公子說要去成都,不知可有此事?”
馬天佐此時已回過神來,被她一問,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對她心存感激,而且非常有好感,當即畢恭畢敬地說道:“正是,準備明天便起程趕赴成都。”
官芝蘭彷彿知其心事,微微一笑說道:“衛公子不必多疑,我並非有意打探行蹤,只因我們一家也準備前去成都,見你不懂武功,恐怕路遇著強人或野獸,一個人難以對付,不若結伴同行,彼此亦可有個照應。此乃我丈夫,大家稱其為張員外;這個是小女張月桐,性格有些頑劣。此去成都路途遙遠,途中多個人,則少去許多寂寞。不知衛公子意下如何?”
馬天佐此時已知面前的官芝蘭並非自己孃親,聽她提起“丈夫”兩個字,再看看一張員外,心裡非常難過,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頓時顯得有些很不自在,竟不知如何說話。
張月桐又已忍耐不住,說道:“你這個人也真奇怪,既然不懂武功,就該找個清靜的地方,偏偏這種時候還敢一個人跑來龍門客棧,這不是嫌命長嗎?快點說,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官芝蘭微嗔道:“桐兒說話怎能如此沒有禮貌,憑你這副兇模樣,已把衛公子嚇壞,還敢跟我們一起走嗎?”
………【第十二章 血雨腥風(11)】………
馬天佐急忙說道:“不是不是,張姑娘說的其實也對,只是我來這裡並非貪圖熱鬧,因霸州被契丹侵擾,大家無法生活下去,便商量好一起南遷,我們此行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