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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芒大現。
青鋒陡展。
他出手一劍,正是他:“一字劍法”中殺勢最強的一招:
“一怒拔劍”!
而今,他不但一怒拔劍,也一路拔劍。
他的人還在半空,空門大露,天下第七身子陡然下沉,向他胸際發出了“勢劍”。
戚少商卻反而沖天而起,自上而下,發出了他的“一怒拔劍”!
劍厲如一朵怒開的花。
怒劍。
狂花。
劍意做得無視於命運。
花開狂得違背了凋謝。
可是這一劍青龍,能敵得上猶如千個太陽齊綻放的“勢劍”嗎?
天下第七一發放了“勢劍”,身子急沉而墜。
這剎瞬之間,他也不肯定自己的“勢劍”是不是一定能殺得了戚少商,但有一事卻是確定了的:
無論戚少商是否能接得住他那一記“勢劍”,他都已暫退入安全之境。
他已脫離了險地。
不過,他發出了“勢劍”,也十分耗力,元氣大傷。
他必須要恢復過來。
他的仇人很多。
——他一向覺得自己太“忠”了,若是夠好,怎麼會有那麼多要將他置之於死地的仇家?
他的敵人一向都很恨他。
他可不能予人有可趁之機。
所以他就算是飛身落地的瞬間,也把握時機,猛回氣,急調息。
他已沒有別的選擇。
——但他還另有“最後一擊”。
可是一切都得等他“先回過一口氣”來再說。
所以,他左手袖裡發出了“勢劍”,人已急促落下,一面儘快調息聚氣,一面慎察八方四面,誰要是趁此暗算、狙擊他,他都一定能及時防範、反擊。
像他這種人,已不能疏忽。
不得有錯。
不能有誤。
但他還是犯了錯誤。
因為他沒想到他雙腳一踏黃褲大道的街口石板路上,後面已有人叫他叫了一聲:
“看打!”
他猛回頭。
在他還沒見著他對頭之前他已看見了一個拳頭。
好大的一個拳頭。
也好近!
這一拳,就打在他的鼻頭上!
他頓時天昏地暗,金星直冒,往後直打僕的跌飛出去。
如果不是他那頑強的鬥志,過人的勒力和耐力,以及他一旦發現不對勁就先行以內力震斷自己鼻骨,以免碎骨刺入臉內過分痛楚以及有喪命之虞,他早已暈死了過去,爬不起來。
他的確沒有想到。
設想到現在站在他後面然後迎面打他一拳的人正是;戚少商!
戚少商的人不在半空。
劍在。
他的青龍劍矯若遊龍——而且真的跟飛龍一樣,翱翔於九天之上,正在乒乓碰碰,飛縱橫撩跟天下第七的“勢劍”,交擊在一起,交錯在一起,甚至正在對拆、交鋒,既沒落下風,也沒現敗象。
戚少商的人卻不持劍。
他已以意御劍。
他的人不在空中——那麼,既然天下第七可以發了招就落劍地上來,他也一樣可以飛墜下地,甚至還比天下第七更快一步。
天下第七既然可以,戚少商就沒有理由不能做到——文雪岸就是想漏了這一步。
這一步分別很大:大得足以分勝負,定出生死。
高手相擊,一點也疏忽不得,一步也錯不起。
戚少商的“青龍劍”正與天下第七的“勢劍”,在半空中交戰得星花四濺,令人歎為觀止,目瞪口呆,一劍意一劍勢,正是“相擊才知相知深”。
可是戚少商對天下第七卻戀戀不捨,也窮迫不捨,因為他至少答允過兩個人,要手刃這個詭異莫測,殘狠陰險的天下第七,所以,他一遇上他,簡直是如影附身,如蛆附屍,甚至不惜與虎爭食,與敵同眠。
他和他也成了相激才知相知深;至少,天下第七一拳一動、一進一退,戚少商都拿捏得了如指掌。
而且他認準了天下第七的鼻子。
——那是天下第七的傷口。
既是破綻,也是罩門,更是弱點。
他每一招,每一拳都往那兒發了過去,擂了過去。
而今,他終於擊著。
打中!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