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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仲無言,領了聖旨,俯首退下。卻又被他喝住:“無論如何,萬萬不要對皇后動刑。”
費仲點頭。
他心裡仍然掛念著他的妻子,即使他認為她要殺他。
男人的確是簡單的動物。
妲己的厲害
姜皇后
我終究還是低估了的妲己的厲害。直到此刻,我才隱隱感覺自己做了蠢事,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死的這天,天陰得很,似乎隱隱將要下雨,卻始終沒有落下一滴水來。牆角的黃曆上寫著“諸事不宜”。我並不知道“諸事不宜”就意味著死。或許時限到來時,人終究要死,無論黃曆上寫著什麼。這是生為人最美妙,也是最無奈的一點。沒有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死後又會如何,於是只能四平八穩的努力活過每一天,不去設想身後之事。等到死亡來臨時,或恐懼,或疑惑,或問心無愧,或死不瞑目,都是轉瞬即逝的念頭。唯有死亡本身,天長地久,亙古不變。
晌午十分,宮內竟飛進了一隻烏鴉,兀自嘎嘎嘎的叫個不停。沒過多久,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闖入我的中宮,目光倨傲,讓人憎惡。
他的名字叫費仲,是天子面前最為炙手可熱的佞臣。他雖官職不高,卻有諸多王侯將相力所不及的本領。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卻又十分畏懼。
正是他,讓我的丈夫選天下美女,並招蘇妲己進宮。我和別人一樣,恨他入骨,卻絕不怕他。他這類卑劣小人,不配讓我害怕。
他身後帶著兩個荷槍實彈的武士,手中握著金黃色的聖旨,神態猥瑣,如同閻王殿外卑微的判官,在生死簿上肆無忌憚的畫叉,卻並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
他沒有向我跪拜行禮,我便明白他是來取我性命的了。
於是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緩緩的將沒有理好的髮髻理好,披上了我平日最喜愛的一件外衣。
果然,他站在大殿中央,張開那本聖旨,朗聲宣讀。
那是一本足以致我於死地的判決書。其中的內容我字字聽得清楚,連線起來,在頭腦中卻變成了一個個滴著血的片斷,殘缺不全了。我只感覺他每念一個字,便如同一隻食屍的禿鷲在我的心肝啄上一口,痛楚難當。
聖旨中說,我位居正宮,德配坤元,卻不思日夜兢惕,為君分憂,反而豢養武士,於御花園中密謀行刺天子,妄圖助我父親東伯侯姜桓楚起兵謀逆,奪取天下,罪不可赦。即日起收入監中,限期交待弒君謀逆的全部實情。
我心裡暗暗覺得可笑。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藉口,漏洞百出,不堪一擊。一個人若想讓另一個人死,無論什麼殘破的理由都是足夠。讓我心痛的並不是聖旨中的那些不入流的侮蔑之言,而是“聖旨”本身。
如今聽信讒言要取我性命的,不是別人,而是和我同床共枕多年,生兒育女,讓我心甘情願無私奉獻一切的丈夫。
別人想殺我,那是萬萬不能。若是他要殺我,我卻無力抗拒。
“皇后娘娘,您有什麼話要說麼?”費仲問我,目光狡黠。
我看著他,恨不得將他大罵一頓,之後撕成碎片。可我明白在這個一心想讓我死的佞臣面前,無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只能讓我在生命的最後時間中失掉僅有的那點尊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帶我走吧。”我淡淡的對他說。
便是死,也要死得乾乾淨淨,不值和費仲之流多費口舌。對我而言,與其失態,還不如去死。
11
費仲
姜皇后入獄之後,不吃不喝,不哭不鬧,甚至連話也不說一句。
我從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剛強的女人,不覺肅然起敬。於是便也隱隱動了惻隱之心。畢竟在這個渾濁的世界上,如此的女人已經不多。
我對她說:“皇后娘娘,你若將謀逆的罪名認下來,我費仲可以保證你性命無憂。你又何必如此頑固。”
皇后看也沒看我一眼,只是從鼻孔中“哼”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
我粲然一笑,不以為意。我做慣了奸臣,早已不在乎這些無關痛癢的鄙視。
“我也相信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可你是何等了得的人物。世道如此,豈是你一人的貞烈可以改變的?還不如學我這類小人,明哲保身才是正經。”
我話音未落,姜皇后竟拍案起身,怒目相向:“你這種豬狗不如的下流坯子,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你若有種,就叫妲己那個賤人來見我。哪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