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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走得有慢又不穩,不時地跌倒還得忍受受傷的肢體傳來那通徹心扉之感,但對陳晉來說,他不想依賴魏巍,一點也不想。
能夠少依賴魏巍一些,也許就能多換些已經那折損到幾乎沒有的尊嚴吧。
“什麼時候腳才會好?”
陳晉的一句話在一片沉默的氣氛中顯得突然。
“……” 魏巍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繼續低著頭幫他脫去衣服。
這一句話已經聽陳晉問了多少次了?幾十次?幾百次?傷勢漸漸好轉的同時,陳晉的話也越來越少了。起初他還會因為疼痛跟自己對他的沉默而發脾氣亂叫亂罵,吵吵鬧鬧的同時又總是想辦法要激他開口說話,但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之後陳晉他變得越來越安靜了。
“什麼時候腳會好?”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東港?”
現在,他除了這兩句話常常掛在嘴邊,其餘的時間不是發呆就是睡覺,偶爾逗弄跳到床上的小晉,偶爾把床邊那個窗簾拉開默默地看著窗外風景,越來越消沉的那張臉美麗依舊卻再也找不到初識時那陽光般的燦爛笑容了。
什麼原因造成的魏巍再清楚也不過了,他是那樣地瞭解陳晉的個性,所以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冷淡態度跟這樣沉悶像監禁般的養傷生活對陳晉心理所造成的殺傷力?討厭陳晉嗎?那是不可能的事,魏巍清楚地知道自己依然是喜歡著他,喜歡著這個應該是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自己,永遠都不可能結果的男孩子。
他做不到把陳晉當作普通朋友看待,之前也證明了陳晉根本無法接受他對他的喜歡,結果必然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傷。
與其這樣,不如劃清界限別再去跨越了。
用擰乾的溫毛巾仔細地幫陳晉擦著身子,手指觸及那骨感的身軀,對魏巍來說,是一種煎熬。
忍耐著想要緊緊摟住陳晉他那越來越消瘦的身子的渴望。
忍耐著強烈地心疼與不捨繼續戴著自我保護的冷酷面具。
忍耐著。並告訴自己,這對他對我都好。
臺北春天的陰沉,染上了沉默的兩個人的靈魂。
“喂!學弟?恩……你等我我馬上下去。”
掛下電話的聲音,穿上他那件黑色風衣外套西西蘇蘇的聲音,拿起要是開啟門的聲音,最後是關上門的聲音。
好想問魏巍要去哪裡,好想魏巍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可是他根本不會回答自己的任何一個問題,問了也是白問,只不過是找丟臉而已。
伸手將窗簾拉開一小縫湊過臉往下看,就算是十五樓但超級好的視力使得陳晉可以清楚地看見站在一樓中庭的那個男孩的長相。
爛髮型!穿衣服沒品!一臉花痴樣!
什麼學弟的,一天到晚有事沒事就把魏巍找出去,看了就賭蘭!他是吃飽撐著還是怎樣?怎麼不去找查某(女人)老來纏魏巍?沒多久,魏巍也出現在視線裡,他從大廈走出來,和站在中庭的學弟說了些什麼,然後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而行地離開了。
緩緩地放下窗簾,心情鬱卒到什麼都不想看閉上雙眼。
不應該隨便嫉妒,其實也沒什麼資格亂髮脾氣,已經犯錯了一次,難道真的笨到學不乖?可是,看到自己那樣喜歡的人和別人有說有笑然後三不五時一起出門,怎麼可能不嫉妒?怎麼可能不會火大?“我喜歡他有什麼用?”
雖然他以前說過喜歡我,但現在一定討厭我討厭得要命不然不會連跟我說話都不層。
什麼時候這該四的腳才會好?好想回家……
想要離開的渴望跟當初想要來臺北找魏巍的渴望一樣的強烈,被自己所喜歡的人冷漠對待那樣子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每天都句的時間過的好漫長好漫長,想到睜開眼睛要面對的是那樣不堪的感覺,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一直睡一直睡最好不要醒。
把揹包裡的錢塞入口袋中,當初來臺北所帶的錢幾乎都沒用到,然後這些錢應該夠他從這裡坐TAXI到火車站再搭火車回屏東去了,至於揹包……算了。他把揹包放回床腳邊,要拄著柺杖走路還要背揹包是很麻煩的。
望了望這個住了幾個月的房間,這是魏巍的房間,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裝飾,但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就跟他的人一樣,他就是喜歡魏巍那樣乾淨斯文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幹!再想下去都不用走了
霸佔了他房間這麼久,終於要滾蛋了。應該留個條子寫些什麼“謝謝”的話,要不然這樣拍拍屁股就走了實在太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