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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勝為人行事謹慎,安排佈置事情更是滴水不漏。沙丘共分南北兩宮,北面的宮由趙王何居住,禁衛軍駐紮其內;南宮則有主父居住,羽林負責駐守。至於安陽君趙章以及其他隨行人員,則住在南北二宮中央的位子。城衛軍分為四部分駐四門,負責外圍防禦。
白日是祭拜先王后孟姚的正式大典,熱鬧十分,到了夜間沙丘行宮卻是清靜了很多。主父何趙王同時駕臨,行宮的夜間宿衛自然不敢大意。雖然已到深夜,可城頭盡是跨弓持戟的羽林,一個個凝神屏氣,絲毫不敢大意。生怕因為他們的疏忽,驚擾了主父的休息。
“來者何人。”忽然,一聲暴喝聲想起,城頭上正在巡弋的羽林迅速凝神戒備,同時高聲喝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 沙丘之變(五)
夜色中,一騎緩緩馳來。來者一身戎裝,身穿趙國將軍的制式鎧甲,那人抬起了頭,面色平靜的說道:“是我,快開城門。”
城樓上的羽林頭領藉著火光凝神望去,赫然看見竟是主父,忙帶著手下的走下城樓,屈膝行禮道:“卑職參見主父,不知主父駕臨有失禮儀,還望恕罪。”
趙雍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無妨,開啟城門便是。”
“諾。”
數名羽林手腳利索的將吊門放下,閃身避在兩旁。
那羽林頭目見主父單身出宮,心中不禁有些擔心,忍不住開口道;“主父,如今夜深,您一人在外恐有不測,要不卑職帶人陪同一同前往?”
趙雍卻是一笑,停馬回頭道;“怎麼,懷疑我的身手嗎?寡人老是老了,可身手還利索的很呢。”
那羽林嚇了一跳,忙跪下解釋道;“主父誤會了,卑職只是擔心主父安危,並無其他意思。主父您神勇依舊,如何會有‘老’字一說。”
趙雍哈哈一笑,揚了揚馬鞭道;“知道就好,此事無須聲張,寡人只是心情鬱結,想一個人出宮散散心;不必驚動他人。“
“諾!”
明月當空,夜色如水,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
星垂平野闊,遠處依稀可見沙丘城頭印染天邊的燈火,卻遠在飄渺的天邊盡頭,如同夢幻一般。與原野中的冷冷清清的墳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人,一馬。趙雍坐在墳前,靜靜的喝著酒,面色如水,只是出神的想著事情,渾然和這寧靜的夜色融於一體。
可是很快,夜色的寧靜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給打破了。趙雍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之色,下意識的抓起了地上的佩劍。待看清來者的裝束時,這才放下佩劍,話中不帶喜怒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趙信勒住了馬韁,也不待馬身停住就以飛快的翻身下馬,靠著手腕之力強行將馬之主,同時已經屈膝半跪行禮道;“末將參見主父。”
身後的數十騎羽林也紛紛下馬行禮道;“參見主父。”
趙雍只是皺著眉頭看著趙信,也不說話,神情看不出喜怒。趙信見主父如此神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心想看來大事不妙了。他接到手下稟報說主父半夜出城,行蹤不明,心中頓時大為緊張,連忙點齊數十騎出城尋找主父,尋思著依照主父的性情,定會來到先王后的墳塋前悼念,於是便尋到這出來了。
當下見主父動怒,趙信便跪下老老實實的請罪道;“末將擅作主張違抗王命,打擾了主父清靜,罪不可赦,還望主父責罰。”
趙雍舉袋喝了口酒,開口道;“你倒是教的好部下,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言下之意那戍守城門的羽林到底還是沒有遵守他的命令,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了趙信。
趙信見主父神情並不像動怒,這才鬆了口氣,微微放下心來,見主父似乎要責罰那名羽林,忙開口求情道;“主父,他不過是擔心您深夜獨身出城會有危險,所以思慮再三後還是來稟告了末將。正是想到自己受罰是小,而主父的安危是大,其忠心可鑑,並無私情,還望主父不要怪罪於他,若是非要責怪,末將一人即可。”
見慣了趙信嬉皮笑臉的主父難得見到他臉上有這麼大義凜然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的說道;“看來你倒是很有擔待,難怪羽林才讓你統領不到半年,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趙信見主父神情並不像責怪,心中這才完全放下,嘻嘻一笑道;“這個自然,若是主將不愛惜自己的部下,遇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