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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的話,便說道:“主父讓我轉告先生,請您務必保護好自己,若是有危險的話則立即脫身,切勿留念。如被中山國識破,則以保全性命為重,中山國的任何條件都可以先答應下來,哪怕是讓我趙國立刻退兵。”
說道此處,趙信神色肅穆道;“有一句話主父讓我原話轉告先生,他讓我親口對你說‘趙雍今生絕不相負!’”
司馬喜沉默著,閃爍的火光印在側臉上,愈發顯得陰晴不定,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複雜。
這二十多年來他每日忙於勾心鬥角,千方百計的獲得中山王的信任,在中山國內興風作浪。可每到夜晚,他卻變得小心翼翼、誠惶誠恐,從不在任何一個女人身邊留宿,因為害怕夢中囈語會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即便登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邦位子,也是每日如履薄冰,白日裡的風光無限卻絲毫沒有沖淡他夜晚內心的寂寞和惶恐。
就是這樣一種生活,他活了足足二十一年,人前以宰輔自居,上媚主公,下馭群臣,背後卻毫不猶豫的出賣著中山國的利益。若非司馬喜生性堅忍,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已瘋了。
司馬喜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眼淚緩緩流出,二十多年來的心酸隱忍,彷佛都在隨著趙雍這一句“絕不相負”而煙消雲散了。面色雖然依舊,嘴角中卻露出了一絲欣慰。
說到底,趙雍還是當年的那個趙雍,主父還是當年的那個趙王,當年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膛說“你不負我,我不負你”的諾言,終究還是沒有忘記。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得主如此,夫復何求!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司馬喜許久才睜開眼,看著趙信緩緩開口道;“替我轉告主父,能得到他如此對待,我司馬喜今生已無他求。請主父儘管放心,我會活著去見他的,一如當年的約定。”
趙信看著司馬喜已經老淚縱橫的臉龐,原本心中多少還對司馬喜的氣節有些不屑,如今卻湧出了一絲敬意。
大智若愚,大忠若奸。何謂智愚,何謂忠奸,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說的清,道的明。就像這司馬喜,於中山國他無疑是大大的奸臣,蠱惑君主,自亂朝綱,裡通外國,陷害忠良!可於趙國而言,他又是大大的忠臣,賢士,隱忍十幾年,卻始終不忘故國舊主。
見話已經傳完,趙信估量著也不宜久留,便打算向司馬喜辭行,回去向主父覆命。剛打算開口辭行,卻臉色一變,連忙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有人來了。”
司馬喜側耳凝神,只聽到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旋即有人伸手輕輕拍門,喊道;“主上。”
“是我的親信家僕孟石。”司馬喜向趙信解釋了一句,旋即提高聲音說道;“進來。”
孟石推門進入,目光掠過一旁站著有些尷尬的趙信,卻是一眼都未多看,只是本分的低頭對司馬喜行了一禮。
“參見主上。”
“何事,都已經半夜了還來擾我。”
孟石微微欠身。“主上,門外有人求見。”
司馬喜鄒了鄒眉,語帶不悅道:“何人要見我,你沒告訴他我已安寢了嗎?”
“是一個十餘歲的小女孩,她自稱是齊使的義女。”
司馬喜面色一緊,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如今真正的齊使已經被他扣押藏在府中,而覲見中山王的那個所謂的齊使,卻是司馬喜派人假扮的,自然不會來什麼義女之類。
這麼說來,豈不是事情敗露了?
司馬喜的面色漸漸沉重了起來,此時若是出事,必然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耽誤了趙國攻取中山的大計,那當真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司馬喜卻仍然是不動聲色,旋即神色恢復如常,又問道;“她身邊可有別人陪伴?”
孟石搖了搖頭,“未見有人陪伴,是孤身一人前來求見主上的。”
趙信在一旁旁觀,見司馬喜面色有異,便忍不住出言問道。待司馬喜幾句話和他簡單的解釋了一番,便也弄清楚了。
孟石帶司馬喜解釋完,看了趙信幾眼,忽然沉聲道;“主上,她既然是一人前來,那我們索性當做不知,將她。。。。。。。”
說著右手做刀,重重的向下劃去,眼神望著司馬喜,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是想殺人滅口。
司馬喜卻搖了搖頭,道;“不妥,她既然膽敢單身前來,必是有所持的,我們冒然殺之,恐會壞事。”
司馬喜沉吟了一會,又道:“關押的人可曾看好,那假扮的現在在哪?”
孟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