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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瑣。趙雍雖然為趙王二十七年,可對這種朝會向來不感興趣,能避開就會避開。只是在他即位後先後為相的趙成、趙豹、肥義三人皆是盡忠職守之人,趙國這近三十年裡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如今他想要重新回到朝堂,就連這種繁瑣至極的朝會也耐著性子一一參加,也真是當真為難了他。最初聽著還有些興趣,和臣下們一問一答,不時開著玩笑,到後面稟報的事情愈加繁瑣,尤其是些年紀老邁的屬吏門掾,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大念一通,讓趙雍心煩不已。
趙雍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不耐之色,卻強壓著脾氣一直忍著沒發作,在御座上不時換著坐姿,望向那些老頭子的眼神已經十分不善。倒是一旁的趙何卻一直安靜的坐在那,側著腦袋專心的凝聽,極少開口說話,但每次說話問到的都是事情的關鍵所在。
大大小小是事物稟報完,已經日漸午時,到了用膳的時間。朝中的百官為了趕早朝都是起了個大早,到如今大多都已經飢腸轆轆。按照朝會的慣例趙王是要設定午宴款待各位臣工的,所以諸人一心想著豐盛的午膳,也都盼望著早點結束朝會。
直到最後奏事的一名老臣顫顫巍巍的回到了佇列中,眾人才鬆了口氣,原本以為趙王會立即宣散朝的,卻有些意外的看到主父竟然搶先站起了身子。
趙雍環視了一週殿下百官,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最後目光落在兒子趙何臉上,沉聲說道;“我還有一事要宣佈。”
“如今中山國已滅,北部林胡和樓煩已經歸順我們趙國,燕國與我們趙國又關係和睦,所以代地的形勢得到了極大的緩解,章兒肩上的擔子也輕了許多。我尋思著將他一人放在代地閒置實在浪費,便打算將章兒調入朝中參與政事,你們有何異議嗎?”
趙雍此言一說,殿下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在殿門外一直心不在焉的趙信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專心聽著,生怕漏過了一句話。
公子成臉色陰沉,肥義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樓緩卻神色淡然,顯然早已經得知了訊息。其他大臣或驚訝或者愕然,或者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臉上表情各異,卻無一人說話。李兌飛快的望了對面的趙頜,見他也正好望向自己,兩人雙目對接交換了個眼色,已經暗自決定絕不出頭。
趙章爵封安陽君,與公子成並列為趙國公族中地位最高者,在趙氏中的地位僅次於主父和趙王。他若回朝,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不會低,雖然無職,卻是上卿之列,這對在朝中勢單力薄的主父黨無疑是一大助力。
而且最讓人耐人尋味的是趙章曾經太子的身份,讓人猜不透主父究竟想要做些什麼。而且主父雖然看似在徵求趙王和群臣的意見,話中的語氣卻是極為生硬,完全是下命令的語氣。
趙雍見無人回應他的話,反而一個個都神情各異的看著自己,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怒色,道;“怎麼,諸位對此決定有什麼不滿的嗎?寡人願意洗耳恭聽。”
趙雍虎目環視殿下群臣,神色中不怒自威,大多人目光稍有接觸便躲閃開了,即便心中有反對意見,也不敢當面拂了主父的意思。唯有公子成卻是不懼,論身份他是趙雍的叔父,論資歷他在趙肅侯時期就曾擔任過相邦,所以大步上前出列,微微欠身說道;“主父所說,臣思慮之下認為有些不妥。”
趙雍目光望向公子成,眉頭雖然鄒起,心中卻並沒有什麼驚訝。要知道他主事近三十年,朝中經常反對他的也就只有這個叔父了。
既然是在意料之中,趙雍便開口問道;“叔父認為何有不妥?”
公子成迎上了趙雍目光,直言不諱道;“章兒是主父您的長子,而且是做過十年太子的人,老臣擔心若是他回到朝中,會給一些居心叵測的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公子成此話一出,意思已經很是明顯,就連李兌也沒想到,這趙成竟然會這麼直接的便將心中的想法說出,根本不給主父下臺的機會。心中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一旦主父和趙王的矛盾激化,到了不可調和的衝突階段,那身為王黨中核心人物的他,是否有掌控全域性的能力?
要知道他雖非真心結交趙成,但此時趙成所代表的龐大公族勢力卻是他的巨大助力,如果因為趙成的莽撞而讓自己精心掌控的大局被破壞了,那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無疑就付諸東流了。一旦主父在政@治鬥爭中取勝,重新將趙國的王權收回,那揹負了主父信任的自己,以及趙頜等大大小小的官員,必然會遭到強勢清洗。
想到這裡李兌不由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主父,卻發現他雖然面色慍怒,神態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