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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傷心之餘竟就棄了大好前途,離京出走。那時我尚不知京城裡竟還有人對我妹這樣痴情呢。直到一年之後,你又入京,併為了打聽我妹的訊息,不惜身陷囹圄,我們這才相識。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呢?”韋秋息感傷道。
程濟想起此事,亦不由悲從中來,道:“其實早在你一家人還居住在陝西朝邑縣裡的時候,我便與詩依相識了。那時候,她常到桐家灣的甜兒泉去洗衣服。你知道嗎?甜兒泉離縣城有二里遠的路程,通常住城裡的人都不會到那裡去的。可是詩依卻常到那兒。我想她是不喜歡城市的喧囂吧!好幾次我看到她洗完衣服後便赤著足,在光滑的石頭上跳著小舞,唱著輕歌。那時她並不知道,我也常去那個地方。”
程濟頓了一頓,又道:“因為讀書練武需要選擇一個僻靜之處,所以數年來,我每天必到甜兒泉附近。在那樣美而寧靜的地方,我首先發現了她。為了不驚擾她,我每次總是等到她離開後才開始練劍、大聲唸書。直到有一天,她落下一把梳子,回過頭來尋找時,才發現了我。也許是因為我需要安靜,她又喜歡安靜,所以我們後來成了朋友……”
韋秋息看著程濟傷感的樣子,道:“我沒想到她竟然還交了你這樣一位朋友。詩依天生喜靜,雖不愛與人交往,但她才貌出眾,又知書達禮,深得父母大人的寵愛。我卻恰好相反,天生毛躁,怕讀書卻愛練武,而且廣交朋友,到處惹事,每個月下來總少不得被父親大人打幾次。唉,若不是詩依心疼我這個做哥哥的,每次都在父親大人面前替我說話,那我可能還得多受一些活罪呢。”
程濟道:“哈,詩依也跟我提起過你。她說——你是既調皮搗蛋又胸懷正義,每每都是為了打抱不平,才惹禍上身,被伯父用細木條打屁股的。而且她說你的骨頭還挺硬的,無論伯父怎麼打,打得多麼狠,你都咬著牙,不哼一聲。”
韋秋息笑道:“沒想到她竟還跟你提起我來。那時候父親大人見抽打不能使我屈服,便將我關在黑屋子裡,讓我餓肚子。哈,你知道嗎?每當這時候,詩依便會偷偷的將自己的飯食省下來,送給我吃。所以啊,父親大人總是沒法餓著我。從黑屋子裡被放出來後,我還是原來那樣子,見到不平事,總要管一管。”
程濟也跟著笑道:“你這是屢教不改,本性難移啊。噢,對了,後來詩依告訴我,你們要入京。為什麼在朝邑住得好好的,卻要入京呢?”
韋秋息回憶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祖籍原在應天,後來因為戰亂,爺爺才偕父親大人來到朝邑,爺爺晚年彌留之際,極希望自己能歸葬祖藉。父親大人知道後,便四處託人幫忙,希望能完成爺爺這最後一個心願。結果,在東蕪伯何榮府上當管家的一位同年寫信來說,他已向東蕪伯推薦,希望父親大人能到府上當教書先生。父親大人知這是帶一家老小回歸祖籍的好機會,所以便於洪武二十四年,帶我們入了京。此事距今已有八年餘了。”
韋秋息繼續回憶道,“那年我二十五歲,妹妹詩依才十七歲。入京後,父親在東蕪伯府上當教書先生,母親則在甜餅巷開了一間豆腐坊,妹妹過去幫忙。家裡吃白飯的就只有我一個——家人都希望我好好讀書,將來能考個功名回來,光宗耀祖。”
頓了一頓,韋秋息又道:“一年之後,父親忽然辭了教書先生的工作,並要母親關了甜水巷豆腐坊的門,然後我們一家人便搬到了這離南京城有二里之遙的平安鎮上,置了些田產,過起耕織生活來。那時我和妹妹都不知道父母大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選擇,問他們,他們也不說。搬過來後的第二年,既洪武二十六年,京中又興大獄,我們無端受牽連,被捕入獄。這時我們才約摸猜估到父母大人遷家的用意。”
程濟回想道:“你說的京中興大獄,是指‘藍玉謀反案’吧!”
“不錯。”韋秋息道:“ 藍玉大將軍有沒有造反我不知道,但此案被太祖敲定後,但凡與藍玉拉上點關係的高官顯貴都被問罪下獄。東蕪伯何榮與藍玉過從甚密,案發後,其下場可想而知。可恨那些辦理此案的官吏們抓人殺人都上了癮,不問青紅皂白,便將人下獄治罪。我父親因為被查出曾在東蕪伯何榮府上做過一年教書先生,結果竟被問成‘協從謀逆罪’。根據《大明律》,協從謀逆者,罪當抄家滅族。所以母親、妹妹、我都被連坐下獄。”
韋秋息:“在獄中的時候,我猜想父親當初之所以匆匆辭職離開何榮府,將我們遷到這城外的平安鎮,必是因為事先發現了些什麼而料知東蕪伯何榮日後必然出事吧。父親的辭職遷家,想必是出於遠罪全身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