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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山,鳳凰頂。
閆希文正在和馮忠梁爭吵著。
九天前,胡小舟從二郎山離去,那一天,二郎山上上下下千餘名兄弟的臉上都掛著笑容。誰也不會去說明他們為什麼會笑,但彼此之間,心裡都很明白。
八天前,三名護送胡小舟前往靈璧山的警衛員帶著傷回到了二郎山,幾位領導人隨即便知道了胡小舟被捕的訊息,這件事屬於需要保密的事件,除了幾位領導人之外,其他弟兄一概不知,所有人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六天前,彭友明傳來電報,說胡小舟變節投降了日本人,要求二郎山這邊立即做好戰鬥的準備,那時候,幾位領導人並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備戰是一項長期的事項,出了胡小舟的事情,幾位領導人認為也只需要多加強警戒就足夠了。
四天前,彭友明再次傳來電報,說葉途飛準備給二郎山送來一份大禮。幾位領導人一聽說葉途飛要回來,而且還帶著一份那麼厚重的大禮,臉上全都笑開了花。這種好事,幾位領導人不願意獨享,所以很快便在弟兄們中間傳開了。六爺要回來了,那可是二郎山的頭等喜事,所有弟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可是,這一等就是三天,葉途飛杳無音信,彭友明也失去了聯絡。
就在昨天,二郎山負責警戒的弟兄發現了大批的日本兵正在向二郎山集結。
小日本的這次行動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大大出乎了二郎山幾位領導人的預料,不過才幾個時辰的功夫,二郎山便處於前有強敵後有堵兵的危險狀態。
閆希文立即意識到必須毫不猶豫地突圍出去,否則的話,就很能遭至全軍覆滅的悲催結果。但是,以馮忠梁為代表的老忠義堂的弟兄們卻堅決反對。
“突圍?軍師啊,咱們先不討論能不能突出去的問題,就算咱們順利地突出去了,那萬一六爺在這個檔口回來了,該怎麼辦?那不是把六爺逼到絕路上去了?不行,堅決不能這麼做!六爺在二郎山差點死過一回了,咱們弟兄們不能看著他再次遭遇危險。”馮忠梁的口氣非常強硬,瞪著閆希文又說道:“現在貿然突圍,那就失去了天時地利,成功的把握性太小了,即便能突出去,那隊伍的傷亡……”
胡小舟被調走後,閆希文出任了這支抗日武裝的政委,馮忠梁則是大隊長。雖說大隊長是軍事主官,但在**的隊伍中,歷來都是黨指揮槍,所以在原則性問題上,政委說話的分量要比隊長重許多。
換一個層面來理解,說話分量重許多的政委,他擔負的責任也要比隊長大許多。
做為兄弟,閆希文認同馮忠梁的想法。但是做為政委,閆希文必須拋開個人情感,他要為這支隊伍的命運而擔責。
閆希文也拉長了臉:“現在突圍,可能傷亡會很大,但是畢竟還有突出去的希望和可能,在這麼耽擱下去,等小日本佈置好了陣勢,那我們就一點突出去的希望也沒了。馮大隊長,說句心裡話,我也很想留在這兒等著葉老弟,可是,我們現在是革命的隊伍,要……”
馮忠梁粗暴地打斷了閆希文:“正因為咱們是一支革命隊伍,就更應該講究誠信,葉六爺一心為了咱們,可咱們卻只為著自己的利益而置六爺於不顧,這種事,咱馮忠梁做不出來,咱相信,二郎山這支隊伍上上下下千餘弟兄也都做不出來!”
二人爭論不下,依照**的習慣,那就要召開一個黨組會議,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進行表決。
這支二郎山抗日武裝的黨組成員有五人,除了閆希文和衛向東這兩名老黨員之外,還有衛向東手下的老兵石黑子,以及從靈璧山調來幫忙就沒能回去的趙梓斌,最後一個便是才入黨沒多久的大隊長馮忠梁。
閆希文很自信,他認為黨組會上他一定能得到大多數同志的支援。
馮忠梁天生是個厚道人,雖說他知道這黨組成員的構成對他很不利,但黨的規矩擺在面前,他也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閆希文的建議。
黨組會開的很簡潔,閆希文只是說了一下局勢,然後就突圍還是等下去進行了投票。
鳳凰頂上,五個人圍成了一個小圈,閆希文率先舉起了手:“我堅持立即突圍,同意我的意見的同志請舉手。”
閆希文沒想到,除了他孤零零地舉起了一隻手外,再也沒見到舉起來的第二隻手。
心裡一驚的閆希文將目光先投向了衛向東,衛向東則報以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就歸於平靜。閆希文再把目光投向了趙梓斌,趙梓斌猶豫了片刻,頗有些不情願地舉起了手來。
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