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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咒自己呀。”元綾拉著元緗身上那白緞衣衫,柳眉攢得比天山還高。“你一天到晚要我別咒自己死,可你呢?直接將白緞壽衣穿戴身上了。”
“很好看哪,我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正繡房裡白緞是拿來當壽衣的事,天高皇帝遠,那個色鬼皇帝恐怕也不知道。
她還考慮要不要替他也準備一件。
“可是你這樣一身素白,和你今天進宮的身份不合嘛,萬一龍顏大怒……”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連累咱們家的,到時皇上真要怪罪下來,你就說元家和我已經斷絕血緣關係,我在外的一切行為自己負責。”
元緗扯下被元綾緊抓不放的衣袖,徑自往正廳方向走。
“大姐!”元綾追在後頭喊人。
“對了。”元緗忽然停住腳轉身,跟在後頭的元綾結結實實地撞了上來。
“天哪!”元綾摸著鼻子喊叫。“我是和你們主僕有仇是吧,一個撞完又來一個!”
元緗聞言皺眉。“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問你金老爺那十匹織錦的事。應該已經完工了吧?”
元綾狼狽地摸摸鼻子,卻免不了驕傲地仰頭呵笑。
“當然,我們從別的獵場調來的毛皮已經以最快速的方式製成繡線,繡房也連夜趕工,大概制好再整理一番,明日就能送到金老爺那兒了。我出馬凡事都沒問題。”
元綿點點頭。“那就好,至少金老爺的訂單算是解決了,不過耽擱了那麼久,要不是你去恐嚇他,咱們繡房大概就完了。”
雖然綾去恐嚇金老爺是非常、非常不好也不智的作法,但事關緊急,金老爺那人又沒什麼良心,唯恐他乘機打擊繡房聲譽,綾的作法算是最下下策了。
“對付金老爺那種人,只能以硬碰硬才能解決,你越是向他低頭,他就越是騎到你頭上來,我的作法非常好。”元綾仍舊堅持自己的作法是對的,而她也一向以這方式當成與人相處的“捷徑”。
元緗淡笑不語。“你敢拿這方法來對付你師父嗎?”
元綾斂住笑,眼角微微上揚。“大姐,別提那男人,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但是他在找你不是嗎?”
元綾別過頭去,拒絕回答這問題。她當然知道御劍夫在找她,在她們舉家由泉州遷往杭州來時,她便不打算告知他,才會走得那麼安靜。
原以為這是自己逃避看見他和厲葒抱在一起的方法,也打定主意不再想他、不再見他,才會躲得那麼徹底。
誰知他竟然開始找尋她的下落!
元綾想來就有氣。那個笨男人!既然知道她是元一敬之女,是淨紗繡房的二小姐,難道他就沒想過去問問泉州的分店嗎?
他們家遷是遷了,但泉州的店可沒跟著收起來……笨蛋御劍夫!學武的人都像他那麼笨嗎?
“大姐,你還在磨蹭什麼……我的天哪!你那身是什麼衣服!”元縭一見到元緗便是一陣尖叫。
“小縭,大姐教過你什麼?女孩家不能尖叫,你沒放在心上是不是?”
元緗似乎不覺得自己這身衣服有何不對,還不就是蔽體的衣服嗎?需要叫成這樣嗎?
元縭似乎已經快崩潰了,一手捂著額際,一手來來回回指著元緗那身白緞衣服而說不出話來。
她原是想趕到後頭來看看情形的,公公在正廳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催著她來叫人。
其實她也不知道公公那麼趕究竟在趕什麼,只不過是進宮,任何時辰都可以不是嗎?才來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坐不住,真不知道為何要那麼急著帶大姐回官。
“大姐,你怎能這樣穿!”
“有何不可?同樣都是布,難道還有分別嗎?”
“可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繡房裡的白緞是用來……”元縭的身體已經開始搖搖晃晃。
“這身白緞非常好看啊,上頭都是爹的紗繡,是爹一針一線以金絲線繡上去的,有何不要?反正爹趕不及我進宮,那我穿著他繡好的衣服進宮不是也一樣嗎?”
好,這身衣服她不計較。
“可你的髮髻呢?怎麼還綁著辮子?喜悅,你怎麼沒替大小姐梳髮髻?”
“我有啊,可是大小姐不准我弄髻。”喜悅噘著嘴替自己說話。
“大姐……”
元緗拉著胸前的辮子,直直往正廳方向走。
“綁這樣有什麼不好,很好啊。”
早死早超生,早早入官看那色鬼皇帝,要殺要剮都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