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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那地底發出的聲響還甚微,至午夜,就漸漸清晰入耳了,似乎是鑿石掘土所發出的!如君心下大驚,竟不覺間便想是有人在牢底下挖掘地道!心卻又苦笑道:“我一個等死的人,卻還生出這想法……”
慢慢地,那聲音近了牢底,卻又變得極輕極緩,非入神不能聽到。如君臥在地板上,身體已是能覺察到石板發出的細微震動了,心裡咚咚直跳,心知這掘地道之人多是為自己而來——脫得牢籠之機就在眼前了!
如君屏住呼吸,盡力讓自己心跳平和下來,卻反是更顯激動難安!至此方知,原來自己竟如此留戀生命、留戀塵世!一旦看到萬一脫得牢籠的希望,才發覺,世間一切最美好,皆莫過於擁有生命——有了生命,一切都充滿希望的——滅賊教、報家仇、雪冤屈、行俠義、建功名、耀門楣……一切都不是沒有希望!
如君心中不停的飛快的想道:“會是誰來救我呢?少林寺?不可能……”又想:“莫不是鄭大哥……或者……或者是二叔?對,一定是二叔!二叔對我才最好的!”如君這時又不禁歡喜道:原來,一切都是好的!不如意的事情總不會太多的,若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人活著就沒意思了!自己二叔終是相信自己的,是瞭解自己的!沒有什麼可以把世人矇蔽一生一世;也沒有什麼可以把世間任何人都矇蔽的!如君的心又變得強健起來。
第八章、蒙怨——7
終於,靠牆角一塊石板緩緩陷了下去,一個滿身泥土的人從地道中躥出來。如君並不驚異,只看著那人從懷中摸出一柄雪亮的匕首來,那匕首鋒利異常,如君身上拇指粗的鐵鏈如削腐物一樣被那人削斷。如君也不答話,只應那人手勢,跟著鑽入地道中。
雖多日不曾飲食,求生慾望還是把如君生命潛力全都激發了出來。隨著那人鑽出地道,望見了滿天星光,如君才耗盡了生命最後一口氣一樣虛脫在地。
地道口還有一人候著,那人身形高大、體態威猛,不待如君躺在地上便一手抄住其腰,將他負在肩頭,展開腳步直朝園外奔去。其勢如奔馬、捷如狸貓,幸於午夜,並不驚世駭俗,即偶有巡卒走動,卻似木偶般耳目皆閉。
如君迷亂間任由那人負入一間房舍。待掌燈,見那人竟是牟海!瞬間,如君心就靜了下來,他不作聲,他知道牟海是一定有話說的——有太多太多事情須要說清楚的。
牟海從裡屋裡拿出飲食,如君悶聲不響的吃著。雖非李德尚救自己出來而讓如君感到失望,但重生的欣喜畢竟又蓋過一切失望。
片刻,一瘦小漢子至外推門而入,看那漢子四十開外,生得獐眉鼠腦,嘴角幾根焦黃鬍鬚,一身黑衣全是塵土,一雙手掌卻似兩隻耙子一樣,比常人大出一倍有餘!
如君想:“一定這人從牢底挖地道救我的……”不由得多望了兩眼,只覺這人實在是不一般。
那漢子一進屋子,一雙小眼就滴溜溜直轉,不經意間,總往如君身上打瞅。對牟海點頭道:“一切都順暢。”
牟海點了點頭。
那漢子推門往外去了,臨出門,還把如君望了一眼,似微微笑了一笑——如君有這種感覺。
如君不吃了,把飲食推在一邊,讓自己身體斜靠在床頭,等牟海說話。
牟海從門縫裡往外望了望沉沉夜色,把門閉了,轉身過來望著如君,道:“邊兄弟,這次讓你受苦了!”
如君不作聲,知道這不是牟海要說的,也不是自己要聽的。
果然,牟海又道:“邊兄弟是性情中人,牟海也不敢相瞞,我們確實是天殘教中人,‘白虎、玄鶴’便是我與方衝方賢弟,想邊兄弟是聽過我們匪號的。風文煙就是文鳳公主,她是老教主的女兒,十年前,邊兄弟也是見過的。”
如君還是不作聲。
牟海又道:“我們這次是要做兩件大事情的,一是奪回九龍冠,二是刺殺老賊王。只因邊兄弟是仁義之士,又是我們公主幼時相交,當年,還虧得兄弟贈送少林寺的大還丹救了我們教主性命!這趟鏢是邊兄弟護送的,若在路途中劫了金冠,只怕會連累兄弟,故出此下策:只待兄弟把九龍冠平安護送到王府,與兄弟脫了關係,到時,我們再下手奪冠!那冠既已交割到王府,失冠便與兄弟沒有關係了。只是天不遂人意,等行事起來卻又生變故,反累及兄弟受這數月牢獄之災,這實在是沒有想到的!”
如君冷然道:“你們公主呢?她怎麼不來對我說這些好聽話?你以為我會信麼?半途中盜取了金冠,又把杭州知府的人頭裝在裡面,再借著我連盟鏢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