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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眼瞼至顎骨有一條橫貫臉頰的深痕,看起來奇異詭譎。
談話到這裡嘎然而止,兩人對峙著,象一場持久戰中對陣的雙方,早都已經心神俱疲了,但是誰也不願意首先放棄抵抗,彼此都在妥協與堅持之間痛苦地搖擺著,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這種平衡會被任何一個微小的變數打破。
毫不知情況的艾琳端著午茶點心走進來,往中間的茶几上一擺,“自己學著做的小餅乾,試試看味道怎樣?”
婀娜的眼淚終於奪框而出,她胡亂用手指、手心、手背、袖口狠狠地擦掉它,眼淚卻總是剛被擦掉就又湧出來,她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艾琳驚慌失措,手忙腳亂,“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丁丁低聲安慰母親,說這事與她無關,讓她們單獨呆一會就好。
在廚房裡,她和艾琳聽見抽抽搭搭的哭聲混在一起,想是兩個人在抱頭痛哭。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牽著手走出來,眼皮都是紅紅的,面頰上尚有淚痕。
婀娜感激之餘有些羞澀,“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教練摟緊婀娜,那情形是典型的母女姿勢。“謝謝。”
“很榮幸能接待兩位。”艾琳也半蹲下來摟住丁丁的肩膀,“下次來,請一起。”
離開之前陳教練對丁丁道,“關於入社的事,請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再勉強任何人替我實現願望,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選擇,不必因我的話而動搖。八五八書房花滑與任何一項運動一樣,都需要天賦和熱情,加上堅持和努力,就會成為她那樣的傑出的選手。”
丁丁奇道,“她?”
陳教練道,“我年輕時代最好的朋友,雷痕,15歲成名,出道四年間席捲了所有的女單世界冠軍。因為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顆硃砂痣,被人們戲稱為‘流淚的精靈’。後來結了婚,就在世界冰壇消失了。”
丁丁想著陳教練那番話,有好一會兒神不守舍。艾琳親暱地拍她臉頰,“還魂……婀娜母女已經走遠啦。”
又來了,真不知道誰才是小孩。她拉開艾琳的手,“媽媽,成熟一點好不好。”
“我們家丁丁就是太有大人樣了,”艾琳聳聳肩走開,“什麼事都藏在自己心裡,我可是你的母親呢。”
艾琳更象是她的朋友,而不是母親。她看著艾琳的背影想,如果她的親身母親尚在,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34 傳奇
“姐,我還要!”7歲的老么丁佑自己吃了一客巧克力冰淇淋,加上丁丁沒及時吃完的半客香草,幾乎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食量。這個小滑頭深知她承襲了艾琳漢方養生的一套傳統,生怕她不肯,將臉上每個細胞的位置都精心安排妥當,露出個諂媚而迷人的微笑。
這小鬼,吃這麼多不怕得腸胃炎呀,她板起臉。“不行,這家冰店都要被你吃空了。再說現在是春天,不是夏天,要是把夏天的份都吃完了,那麼大熱的天你只能喝冰水消暑解渴了。”想不通小孩為什麼都喜歡把冰淇淋搗得爛糊糊,那樣不如喝奶昔算了。
另一張一模一樣的笑臉湊過來,慢吞吞吐出幾個字,“不吃白不吃,反正是姐付帳嘛。”
“死幫幫,討打呀?”丁佑惡狠狠瞪著這個眼中釘兄弟,兩人長相雖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性格卻天差地遠。“再說我翻臉了!”
丁幫輕蔑地用眼角瞄他,“翻一個看看。”
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行了,先送你們回家,明天我專門去毗尼蓮島賣一整桶回來,夠你們吃半個月的。”
“丁丁萬歲!”兩邊各撞上來一個勢大力沉的吻,然後興高采烈上車去也。她鎮定地掏出手帕擦乾淨弟弟們的“香吻”,早料到會是這種粘稠的答謝,她該存著留給伊薩克享用才是。
伊薩克,哦,伊薩克……以前的他們是多麼快活,四個人時常光顧冰店,逛書局,逛唱片行。但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同,即使沒有那件事情的發生,她也感覺伊薩克離他們越來越遙遠了,以後他會有女朋友,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小孩。人總是要長大的,再親近的兄妹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孩提時代那種美麗得透明的情感,這就是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
丁丁抿一口放了冰的紅茶,發覺手握的地方水正在往下滴,忙抽了張紙巾擦乾淨,順手把冰杯擱在汽車的茶杯格里。此刻她和她的藍色戴姆勒精靈正在毗尼蓮島回羅洲大陸的纜車上,距離雅典娜海面以上60米的高空。
這是穿梭往來於曼城和諾亞島的一條雙行線,官方稱為雅典線,全程22公里,毗尼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