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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蕾,你發發慈悲吧!”
“發發慈悲?”初蕾怪叫:“老虎吃了人,叫啃剩的骨頭髮慈悲?你勾引了我的父親,拆散了我的家庭,毀滅了我的幸福,撕碎了我的快樂……而你,居然叫我發發慈悲?天下有這種道理?世上有這種怪事……”
“初蕾,住口!”忽然間,門口發出一聲低沉的,權威性的,有力的大吼,大家都抬起頭來,是夏寒山!他正攔門而立,沉痛的注視著初蕾。慕裳一見到寒山,如同來了救星,她悲喜交集,情不自禁的就站起身來,奔到他身邊,滿面淚痕,她嗚咽著,啜泣著喊:“寒山!”喊完,她就忘形的撲向了他,寒山看她淚痕滿臉,心已經痛了,他伸出手去,本能的把她攬進了懷裡。初蕾轉過身子,定定的望著這一幕。她呼吸急促,她的胸部在劇烈的起伏,她深抽口氣,尖銳的說:
“好啊!爸爸!你總算趕來了!趕來保護你的情婦?你以為我會吃掉她嗎?好啊!真親熱啊!原來這就叫女性的溫柔!我真該學習,眼淚啊,暈倒啊……爸爸,養不教,父之過!你從沒有教過我,怎麼樣去勾引男人……”
“初蕾!”寒山怒喊:“你在說些什麼?你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你簡直像個沒教養的……”
“沒教養?”初蕾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她父親,她的眼睛發直,眼光凌厲。“我沒教養嗎?爸爸!你有沒有弄錯?我的毛病是出在教養太好了!你一直教我做個淑女,因此,我保不住我的男朋友!爸爸,你該教我怎樣做個蕩婦,免得我在結婚二十二年之後,失去我的丈夫……”
“初蕾!住口!”寒山放開慕裳,雙手捉住了初蕾的胳膊,給了她一陣沒頭沒腦的搖撼。“住口!你這個莫名其妙的混蛋!”“我是混蛋!爸爸,你罵的?”初蕾睜大了眼睛,淚水終於湧進了她的眼眶,她定定的看著父親,又掉頭去看那站在一邊的慕裳。“沒關係,爸爸。這個女人會給你生一個清蛋!只希望你不要戴綠帽子,能對你獻身的女人,也可能對別的男人獻身……”“住口!住口!住口!”寒山瘋狂的搖著初蕾,初蕾被搖得頭髮散了,披風歪了,牙齒和牙齒打顫了,她掙扎著,仍然不肯停口,她厲聲的大叫:
“爸爸!你是偽君子!偽君子!偽君子……”
“啪”的一聲,寒山對著初蕾的面頰,狠狠的抽去一耳光。初蕾蹌踉著後退了好幾步。寒山追過去,又給了她一耳光。當他再揚起手來的時候,致文大叫了一聲:
“夏伯伯!”同時,慕裳也飛快的撲了過去,死命的抱住夏寒山的手臂,哭泣著喊:“寒山!你不要發瘋!怎麼能因為我們的錯誤,而去打孩子?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是我做錯了!我以為對你單純的奉獻,不會傷害別人,我不知道,即使是奉獻,也會傷害別人!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寒山閉上眼睛一把抱住了慕裳,眼眶裡也盈滿了淚水。初蕾低俯著頭站在那兒,她的頭髮遮住了面頰,她緩緩的抬起頭來,嘴角邊,有一絲血跡正慢慢的流出來,她用手背擦擦嘴角,看看手背上的血跡,她再抬頭看著那緊擁在一塊兒的寒山和慕裳。然後,她又微側過頭去,用眼角掃向致中和雨婷。不知何時,雨婷已經醒了,或者,她從來沒有暈倒過。她仍坐在原地,頭倚在致中的懷裡,致中緊抱著她的頭,呆呆的望著他們。初蕾怔了兩秒鐘,室內,有種火山爆發前的沉寂。然後,初蕾用力一甩頭,把頭髮甩向腦後,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爸爸!你打我!你可以打我!你應該打得更重一點,打掉我心目裡崇拜的偶像,打掉我對你的尊敬,打掉我對你的愛心!打死我!免得我再看見你們兩個!打死我!免得我要面對我的父親和他的情婦!你們——是一對姦夫……”
致文衝了過去,一把用手矇住了初蕾的嘴,他緊緊的矇住她的嘴。傻瓜!你不能少說兩句嗎?你一定要再捱上兩耳光嗎?初蕾用力的掙脫開致文,她轉向致文,覺得窒息而昏亂,覺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她不信任的望著致文,喃喃的問:“你也要對我用武力嗎?你也幫著他們?”
說完,她悲呼一聲,頓覺四面楚歌,此屋竟無容身之地!她轉過身子,像箭一般的射向門口,直衝出去。致文大急,他狂喊著說:“初蕾!你不要誤會,我拉你,是怕你吃虧!初蕾!初蕾!你別跑,初蕾……”
初蕾已經像旋風般卷出了大門,直衝下四層樓,她跑得那麼急,幾乎是連滾帶跌的摔下了四層樓。致文緊追在後面,不住口的喊著:“初蕾!你等我!初蕾!你聽我解釋!”
屋裡,寒山忽然驚醒過來,一陣尖銳的痛楚就像鞭子似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