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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我來了。”
“你還沒來。” 慧宗禪師依然閉著眼,打著坐。
“哦?”雲舒有點不明白了,她一個人明擺著站在這裡,怎麼說她還沒來呢?
“因為你的心還沒有到。”
雲舒會心笑了,這就是得道高僧跟凡人的區別吧。
良久,她站在那裡,慧宗禪師坐在那裡,兩人都沒有出聲,天地間一片寧靜。
“你準備好了嗎?”終於慧宗禪師開口了。
“是的,大師,我將我的心帶來了。”
“那我帶你去見他吧。”
他們順著一條小石子鋪成的幽徑走著,路兩邊遍植翠竹,沒有風,竹葉一動不動,幽靜而雅緻。
走到那條幽徑的盡頭,忽而一陣箏音,從竹林深處傳出。笛聲汩汩而出,那箏音,初始輕柔而細膩,轉瞬卻變得激昂起來,如萬馬奔騰,雨中行軍。
多麼玲瓏別緻的笛聲!
多麼熟悉的笛聲!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笛聲?雲舒的心急速地跳了起來。
笛聲起初很輕柔細碎,但轉瞬又高昂起來,如萬馬奔騰,大海澎湃撞擊岩石,令人跟著心潮激盪,突然又轉柔轉細,變成了纏綿緋惻,糾纏不休,彷彿那笛聲是從泉水處流出,給人以無限的縹緲難測,一曲天籟之音,很容易就勾起一個人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心跟著笛聲一起起伏、舞動、快樂和悲傷。
“莊施主自己進去吧,他在等著你。” 慧宗停在一間竹屋面前。
那是一間很破落的竹屋,竹屋的屋簷可能好久沒有打掃了,灰塵遍佈,掛滿蛛網。陽光被屋前一棵高大的古樹隔得很遠。於是這兒就顯得更加幽深潮冷,很適合隱居。
一個僧人模樣的男子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們。說他是僧人,是因為他穿著跟這寺廟所有僧人一樣的衣衫,但他卻還留著頭髮,長長地頭髮隨意披散著,在陽光下閃著光彩,只是那頭髮全白了,猶如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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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愣住了,瞪著那滿頭的白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腳好像被釘住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我們遇見他時,他中了奇毒,毒控制了他的意志,再加上練功走火入魔,完全失去了自我,眾多無辜的生命散失在他的手上。阿彌陀佛!後來我二師兄制服了他,但由於一時大意,以為他真的有心改惡從善,最終被他錯手殺死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將他制服並且帶了回來,暫時壓住了他身上的毒,掌門師兄希望他放下屠刀,歸依我佛,終身留在我寺,因為他的身上的毒是無法根治的,每次毒發,都猶如從地獄走過一遍,那種痛非常人能忍,我們想用“忘根”丸…勻燁施主用的藥為他醫治,可是他堅決不肯,所以只好強制要求他留在寺院裡,以防止他再次毒發,殘害眾生。”
“所以他答應了?”其實她更想問為什麼他不服“忘根”丸,而要這樣折磨自己?但話到嘴邊,卻變成這樣。
“是的。”
“那他為什麼沒有剔發?是帶髮修行嗎?”看著那滿頭的白髮,雲舒的心裡不知為什麼覺得有點刺眼,甚至覺得有點心疼,但這不應該有的,她應該恨他的。
“因為他塵緣未了。他答應了出家,但還沒有正式出家,因為他說他的心裡有個人放不下,想確定那個人還活著並且活得幸福,如果那個人已經不在的話,他會……” 慧宗望著雲舒,停了下來。
“他會怎樣?”
“他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
“我們答應了,但他的毒隨時可能發作,他是不可以出去的,所以我們代替他去尋找那個人。”
雲舒望進慧宗的眼睛裡,她知道她就是他嘴中的那個人。
“為什麼他的頭髮全白了?是因為毒嗎?”那銀色的滿頭白絲很刺眼。
“不是,那毒對頭髮沒有影響,你知道嗎?當一個人處於很大的壓力或很深刻的痛楚時,很可能會讓一個人在一夜之間頭髮皆白。”
一夜白頭!!雲舒驚訝地望著慧宗說不出話,到底怎樣一種深刻的痛楚才會導致一夜白頭? 她以為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電視劇上,沒想到……
“是為了什麼事?”
“我想莊施主你應該比老衲更清楚,進去吧。緣起緣滅,自有它的原因和定律,各因結各果,繫鈴人終需解鈴人。”說完, 慧宗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