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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瑪扎林;大主教閣下對瑪扎林紅衣主教的讚賞遠遠超過對裡徹留紅衣主教的讚賞,因此這種對比就是一件很值得榮耀的事。他的神學觀點趨於保守,他的道德觀亦復如此;他的頭腦既快捷又敏銳。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他心裡的想什麼,而且他還有一套懂得如何取悅一起相處的人的精湛技巧,不管他喜歡他們還是討厭他們,也不管他是贊同他們的觀點還是見解相左。他不是個拍馬屁的人,而是一個外交家。要是有人經常使他引起梵蒂風統治層的那些人的注意,他的聲望的崛起是指日可待的。這將使迪·康提尼…弗契斯閣下感到高興,因為他不想和德·布里克薩特失去聯絡。
天氣很熱,但是,在經過悉尼的那種溫度之後,拉爾夫神父並不在乎乾燥的雅典空氣。他照常穿著靴子、馬褲和法衣,快步沿著石面的坡道向衛城①走去,穿過蹙著眉頭的普羅庇隆,經過尼瑞克修姆,沿著傾斜的滑溜溜的粗石臺階登上巴臺農神廟②,又往下向遠處的那堵牆走去。
①在舊希臘都城。……譯註
②祭雅典娜女神的神廟。……譯註
風吹亂了他鬢角染霜的黑色捲髮,他站在那裡,越過這座白色的城市,望著那生機盎然的丘陵和清澈的、藍中透綠的愛琴海。在他的正下方是普拉卡以及那裡的咖啡館的屋頂和波希米亞人的居住區,還可以望見一座岩石環形大劇場的一面。遠處,是羅馬圓柱,十字軍的要塞和威尼斯人的城堡,但是卻根本看不到土耳其人留下的蹤跡。這些希臘人是多麼令人神迷心醉的人啊。他們如此仇恨統治了他們700年的那個民族,以至於他們一旦獲得了自由,連一座清真寺或一個伊斯蘭教建築的尖頂都沒留下來。它是如此的古老,到處都是豐富的遺產。當德里克里斯丁在這些基石上覆蓋上大理石的時候,當羅馬已經是個村堡小鎮的時候,他們諾曼底人還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呢。
只有現在,在二萬千英里之外的地方,他才能在思念梅吉的時候不想哭泣。即使這樣,在他還沒來得及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時,遠處的山巒也模糊了片刻。既然他要她這樣做,他怎麼能埋怨她呢?他馬上就明白她為什麼決心不告訴他了,她是不想讓他見到她的新婚丈夫,或使他成為她新生活的一部分啊。當然,他心中本來認為,不管她嫁給誰,即或不和那人一起住在德羅海達,也會住在基蘭博,繼續住在他能得和她安然無恙的地方;這樣既免使他牽掛,也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現在他一旦想到了這一點,便明白這是她最終的願望。是的,她是打算好要離去的,只要她和這個盧克·奧尼爾在一起,她就不會回來。鮑勃說過,他們正在省吃儉用,打算在西昆士蘭買一塊產業。這個訊息無異於一記喪鐘。梅吉打算永遠不回來了。他所憂慮的是,她想要終老彼處。
可是,你幸福嗎?梅吉?他對你好嗎?你愛這個盧克·奧尼爾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使你從我身上移情於他?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牧羊工,而使你竟然喜歡他超過了伊諾克·戴維斯、利亞姆·奧羅克或阿拉斯泰爾·麥克奎恩①嗎?是因為我不認識他,所以無法進行比較嗎?梅吉,你是以此來折磨我,對我進行報復嗎?可是你為什麼還沒有孩子呢?那個男人象個流浪者似地在那個州里到處漫遊,讓你和朋友們住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你沒有孩子,這是因為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梅吉,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嫁給這個盧克·奧尼爾?
①希臘政治家,(前495?……前429)。……譯註
他轉過身,從衛城上走了下來,在雅典那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漫步著。在埃夫利皮多大街附近的露天市場上他徘徊著;這裡的人群、在陽光下發著臭氣的大筐大筐的魚、蔬菜和一個挨一個掛在那裡的、帶金銀絲的拖鞋吸引住了他。女人們在拿他打趣,對他說著不知羞恥的、赤裸裸的調情話,這是與他自己那種清教徒式的修養相去甚遠的一種文化傳統。她們不顧廉恥的讚美充滿了淫慾(他再也不想不出此這更好的詞兒了),使他感到極其窘迫;但是,作為對非凡的體形美的一種讚賞,他在精神上還是能接受的。
旅館坐落在奧基尼亞廣場旁,極為豪華、昂貴。迪·康提尼…弗契斯大主教正坐在陽臺窗邊的一張椅子中沉思默想;拉爾夫主教走進去的時候,他轉過頭來,微笑著。
〃來的正是時候,拉爾夫。我想要祈禱。〃
〃我想,一切都妥當了吧?有什麼複雜的情況嗎,閣下?〃
〃沒有這種事。今天我收到了蒙泰渥迪紅衣主教的一封信,轉達了教皇陛下的意思。〃
拉爾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