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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看著他,再看看泠霜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明白了過來,轉而仰天大笑,尖銳的笑聲,刺得泠霜雙耳直直髮疼。
“原來,你還不知道?!”已經有兩名侍從上來架起小惠,小惠垂死掙扎,竟然掙脫了兩名侍衛,跑到泠霜身邊,露出一抹陰惻的笑,壓低了聲音,低到只有她二人才能聽見,極快速地道:“你可知道,那藥本是烈性,即使小心用量,也是對身體傷害極大的,後來他漸漸喜歡你,一度不忍再用,換了其他的溫性藥,可是,我卻依然在你的藥裡繼續下,繼續下……繼續下……哈哈哈哈……”
才說完,那兩名侍衛便復又捉住了她,架著她往外拖拽。
小惠不再反抗,任他們拖著,一邊大笑,一邊發狂地叫喊著:“你到底還是比我可憐!比我可憐!即使再高貴又如何,還不是廢人一個?……可憐吶可憐……”
小惠早就被拖出了院外,可是她的叫嚷聲隔了老遠還依舊可聞。
“全部都下去!”段瀟鳴森冷的聲音響起,滿院的奴才,稀稀拉拉站著的跪著的,都弓著身子,依次退出。
霍綱本欲說什麼,可是見到這般變故,自然也明白髮生了什麼,於是,只是默然地重重磕了一個頭,悄然退了出去,臨至垂花照壁,不禁頓了一步,望向泠霜的臉,依舊淡淡地噙著那抹笑,似乎,那笑是匠人琢刻上去的,喜怒哀樂,都消不下去。
從此,霍綱的一生中,袁泠霜的這個表情,永永遠遠地鐫刻在了他的腦海裡,滄海桑田,恆久不變。
春日融融的院子,安靜如初。只是午後慵懶催眠的陽光不再,換了趨近黃昏的涼涼薄暮。那開遍的奼紫嫣紅,都浴在這暮靄裡,如同上天垂下的一道薄如絞綃的簾幔,楚楚花容,全都隱在了後面。
蜂蝶的輕嗡,泠霜再也聽不見,此刻,她的目光依然停格在了那個角落,她的耳邊,不斷地重複迴盪著小惠的話,一遍遍,一聲聲……
段瀟鳴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只能用力地握緊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裡,盡最大的努力去擁抱她,下巴貼在她頭頂,青青的髭鬚不斷地輕輕蹭著她松綰著的發,刺得她頭皮輕微的癢。本就是鬆散的髮髻如何經得起他這一蹭,一縷縷的青絲墨髮不斷地散下來,安安靜靜地垂在了頰畔。
此刻,他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她……
泠霜柔順地任他擁著,甚至,還主動伸手圈上他的腰。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在一起。
“你答應了的,何時兌現諾言呢?”最後還是泠霜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嗯?”段瀟鳴不解地發了一個鼻音,輕輕放開了她。
泠霜垂眸微微一笑,指向院中那株桃花。
段瀟鳴也隨她側臉望向那株桃花,恰逢一陣花雨零落,悽迷的美,看得他心底一陣悲涼,伸手撫上她的背,清晰的脊柱突兀在那裡。她又瘦了……
“我雖看重霍綱,可還不至於如此。況且他也是恩怨分明的人,你又何苦……”段瀟鳴的手,一下一下,自她垂在肩上的發撫著,如呵至寶。
泠霜淺淺一笑,答道:“古人有句詞,卻是極好的。‘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世上,最可貴的,便是人心,因為,那恰恰也是最沒有保障的,最易變卻的東西……所以,人活著,便是用一生的時間去維繫和經營那點單薄的人心罷了……貪嗔痴恨,皆因此而來。更何況,我本無恨,何必亂傷人性命。饒她一條命,博得我寬容美名,這可是無本萬利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我自是一心為自己打算的,哪個說了是為你?這自戀的毛病,何時能改了去!”說完,挑眉一笑,睨著他。
“桑兒……你……”段瀟鳴深深看她一眼,張臂猛地擁她入懷,細細地吻在她臉側耳畔,哽咽道:“不要這樣……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只要調養好身子,很快就會懷上……等我架好了鞦韆,或許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能抱著孩兒一起坐在上面了……”
泠霜嘴邊的笑意,終究是散去了。一點一點,融在了夕陽餘暉裡。
她掙脫了他的懷抱,冷冷看他,面色如霜,一字一字道:“不能生又如何?誰會在乎?!誰會稀罕?!”
言畢,狠狠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背過身去,伏在春凳的靠背上,默然地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不該怪他的,她也沒有立場怪他。換作是她站在他的立場,她也會義無反顧地用烈性藥讓她終身不孕!額吉娜不能懷他的孩子,她袁泠霜難道就能嗎?!將來他必是要舉兵南下,逐鹿中原的,到時候,正統嫡出卻是有了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