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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漣漪。
雖然她手裡的長翎與楚讓齊燕妮覺得怪異,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舞得極美,且優雅。
齊燕妮不作聲地欣賞著,心裡似乎有某處微微地動了——作為現代人,她真的能夠融入這個神秘的古代世界嗎……
場中青女雙手匯於下頜之前,左肘下沉,右肘提高至與額首平齊,緩慢旋轉半周,以娉婷身姿背對他們三人。
巫咸的曲子鋒頭一轉,變得剛健凝重、寬廣而悠遠。
青女亦頗有默契,似藏舞般側身旋轉,站定後,引項昂首,向天捧出手中舞具,身形一凝。
此時忽傳來一陣似角號長嘯、又似疾風穿越石穴的樂聲,大漠黃雲、悲壯蒼涼——彷彿為巫咸的曲調畫龍點睛般,恰到好處。
齊燕妮回首一看,原來是豐隆,他手持一件看上去像瓢蟲的小東西,以唇就其缺口處,輕輕吹奏。那叫做壎,也是一種古代樂器。
聽見豐隆的壎聲,巫咸唇角輕抿。
而青女,則在面具後闔上雙目,仿若入迷般將身子往一側偏去,邊行邊舞,一串細碎的步子將巫咸的節拍分割成四五個小段。
愈舞愈冽,似江水拍擊狹窄的山壁,在最高音時她驀地回首,袍帶往回疾舞,如同被颶風吹得不堪折磨。
與此同時,青女足下猛然結出美麗的霜花,咔咔脆響著,往祀廟大殿的各個角落延伸而去。
她的動作竟然就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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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上巳日將至~
齊燕妮不明白這個舞講述的是什麼,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做出這樣的奇景來。她半舉起手,猶豫著要不要打斷青女的舞蹈,請她傳授一點基礎的東西,比如舞步之類。
但巫咸與豐隆演奏得如此莊重神聖,青女的身姿亦散發著一股不可褻瀆的氣息,齊燕妮覺得此時做出任何干擾都是有罪的。
巫咸的曲子沒有完結,忽上忽下的調子令人覺得心中空虛。豐隆閉上眼專心地吹奏著陶壎,樂音綿長悲傷。
在這萬物莫名籠罩在傷感中的一刻,一個細小的聲音插了進來。
輕快、忽遠忽近的鼓聲。
如陽光般,一名黃衣女子在半空中突然出現,頭部和衣裙上裝飾著五彩的羽毛,翩然起舞。
不知何時,豐隆將幽然的壎曲換作了清越柔亮的笙聲,青女展袖,與黃衣對舞。霜凍無聲無息地消失……
那黃衣女子的容貌,越看越是眼熟。
——是姒蘇!
齊燕妮一驚,猛然睜眼!
“我說,你怎麼睡著了?”豐隆正一臉不滿地瞪著她,“我們可是演奏給你看的!”
睡著了?
她呆愣地看看四周,沒有所謂黃衣女子的身影,青女仍戴著面具,巫咸已將琴移到他身側,顯然一曲方休。
她剛才只是無聊得打瞌睡,做了個關於姒蘇的夢?
“我想,姒蘇屍已經看得很仔細了。”青女解下面具,露出沒有表情的臉。
就、就這樣?
“好好練習,七日以後,我教你第二曲。”青女頷首。
——哎?
齊燕妮這才反應過來,急了:在現代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學習天才,可現在,她巴不得青女把自己當蠢材!那種古怪的羽毛舞,怎麼可能看一遍就學會!
“等等!我沒看清楚,還能再跳一次嗎?”
青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能領會到神韻,就是好的。”說罷,轉身便走。
絕對是打擊報復!她絕對是報耳光之仇來了!齊燕妮恨得牙癢癢地。
巫咸窺見她的神情,微笑道:“既然霜師這樣講,那就當如此了。不用擔心,好生回味,多做揣摩便是。”
在祀廟外,豐隆追上青女。她臉上笑意盡去,露出了愁容,正要踏上落足的玉石,移回到自己屬地的山間。
見豐隆過來,她輕聲道:“奇了……今天,怎麼舞得這樣不開心呢,我的唇齒間,竟然一句頌歌也找不到……”
“因為壎吧。”豐隆笑笑。
壎的聲音總是那樣幽深而悲悽,通音律如霜師者,怎麼會不為所動?
青女頷首,但又輕輕地搖頭:“雲師,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於以壎怡情了?”
豐隆沒有回答。
他靜默地負手而立,目送青女離開楚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