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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冷酷訊息的真實性。
“死了?”
“是的,半年前她得了一種怪病,全身被一種可怕的細菌一點點吞噬,五天前,她死了。”
蒙繞於心半年之久的可怕預感得到了證實,他有一種果然如此又欲哭無淚的呆滯,更大的哀痛和悲傷要隨後才會到來。
“她死得很痛苦,是嗎?”
“是的,非常痛苦。”
“直到最後你都守在她身邊嗎?”
“是的,可最後她卻喊您的名字。”顯然,這一點至今還困惑著她。
紅衣大主教忽然發現他已經看不清近在眼前的多麗絲了,急忙背轉身去,“我知道,我知道,她會的,可她為什麼到最後,都不告訴我,都不要我去見她……”他像在祁禱一樣喃喃低語。
“她說她只想讓你記住她十七年前的樣子。”
“十七年前……我當然會,我當然記得……”紅衣大主教老淚縱橫地轉過身來,他決心不再在多麗絲面前掩飾自己的感情。
多面絲卻突然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
後來,她告訴杜米埃;“她要我把這樣東西交給您,她說別的東西您都不會要。”
她從隨身的雙肩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木匣,遞到杜米埃的手裡。
“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我只是在執行遺囑。”
紅衣大主教手抖得厲害,幾次都沒能把小木匣開啟。最後還是多麗絲開啟了它。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柬栗色的頭髮。頭髮的下面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這是我身上唯一完整的東西了,所幸它還和十七年前一樣。F.B。
這時的多麗絲漸漸不再疑惑了,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反倒使她沉默起來。她跟在紅衣大主教的身後,朝達拉格羅特大教堂走去。她知道他要在那裡為貝勒芒祈禱。
紅衣大主教在聖像前跪了很久,直到鐘樓的晚鐘激盪,驚起成群的暮鴉繞著教堂的尖頂鴿噪翻飛,他才慢慢直起他突然變得佝僂了的身子,移步向教堂外走去。
在教堂的石階上,他停下了,久久凝視著多麗絲。
“孩子,你不想知道什麼嗎?”他的目光裡聚滿了太多的慈祥。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在飛返巴黎的夜航班機上,從艙頂懸垂下來的電視機里正在播放一條令人昨舌的新聞:
日本大和銀行的47o號運鈔車,於五十分鐘前在東京澀谷一帶被兩名車技高超的匪徒打劫,約五億日元鉅款與劫匪一起不知去向。該車是行駛到澀谷地段時,右前輪突然爆破,司機與隨車警衛急忙下車更換輪胎。在換好新胎的同時,汽車突然啟動,甩下呆若木雞的司機和警衛,揚長而去。這條訊息沒能使聖巴斯蒂安·杜米埃紅衣大主教分心。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倚著他肩頭熟睡的女兒身上。他的從生下來就投見過,一見面卻已是羅塞國際學院一年級學生的女兒。他知道那是一所著名的瑞士貴族學校,全世界的王公政要、大亨名流都把他們的孩子往那裡送。他想,貝勒芒是要以此來彌補她——還有他對女兒永久的欠疚。到現在他才深深體味到了這個女人的種種良苦用心背後的巨大感情。失去貝勒芒的哀傷開始一陣陣揪扯他的心,使他痛上加痛,唯有多麗絲輕微的鼾聲像撫摸傷口的小手,使這痛感得以稍稍減輕。上帝是公平的,他不會只給你苦澀而忘了加糖。望著小多麗絲,他問自己,這能算是一個錯誤嗎?如果算,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錯誤啊!這錯誤使他對自己在神學院裡學到的、在幾十年中一直奉行的所有信條準則都開始深感疑惑。究竟什麼是,什麼又不是錯誤?這絕非庇護九世用一本《謬誤概要》就可以澄清的。他想,即使不是要給自己的行為辯護,教會也應該重新正視活生生的、人的世俗社會……他想了很多,可他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可能把這個念頭變成一種理想宣示給全球的教會。那是一個月零四天以後的事。
以艾菲爾鐵塔為中心的萬家燈火的夜巴黎出現在機翼下方時,機艙裡的電視又在播效一條發自紐約的與剛才東京那條新聞如出一轍的訊息:
半小時前,數名不明身分者闖入美國聯邦儲備銀行,用單兵導彈炸開深入地下二十多公尺的金庫大門,劫定數額巨大的從金融市場回流的鈔票和約三百塊金錠。令人震驚的是,當警鐘鳴響時,他們竟以鐳射鋸條把自動關閉的鐵柵全部鋸開,得以攜金款逃脫。目前警方已投人大批警力對此案進行偵破。
紅衣大主教對著電視嘟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