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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兒,把那挺機槍給老子掀了,不然老子把你掀了。”連長大喊。
我剛把頭探出壕溝,幾十發甚至幾百發的子彈密集的向我撲來。
“連長,出不去——。”我大喊。
“出不去也得出,把機槍給我幹掉。”把所有子彈全部押進彈倉,身上掛滿手榴彈,胖子把他的湯姆遜衝鋒槍給我。
“煙霧彈,火力掩護。”連長大喊,瞬間,我們再一次的傾其所有,我衝出戰壕向一旁拼命跑去,子彈追著我的腳印濺起絢麗的雪花。我撲進一個彈坑,子彈擦著後背飛馳而過,就不信狗日的德國佬的機槍不用裝子彈。
當MG的聲音停止的瞬間,我起身,瞄準,射擊,子彈透過機槍前面的射擊孔,擊中德軍頭部,緊接著倒下的是副射手,這下換回的是更多的子彈和炮彈,德軍開始進攻。
“小三兒,快撤回來,撤了——,還傻愣著幹嘛——。”連長大喊。
往回跑已經不可能,德軍的子彈會把我打成篩子,把所有手榴彈一次丟擲彈坑,向一旁跑去。
“媽的,看來這碗飯吃不成了。”我心裡暗罵,一口氣跑出幾里路,差點把肺喘出來,這是我這輩子跑的最狼狽也是最快的一次,十幾個德軍在後面拼命地追趕,不停的射擊,子彈擊把身旁的樹皮揭下來好幾塊,震的直往下落雪花。
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地,德軍轉眼就到身後,我猛的滾向一旁,但還是慢了,子彈穿透右胳膊,差點沒把我痛死。左手湯姆遜子彈射向衝過來的德軍。
槍聲在右方響起,我必須和他們會合,離隊預示著死亡。沒時間考慮傷勢,向著槍聲跑去。德軍認為用十幾個人追殺一個人是在浪費資源,所有德軍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我緊追其後,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傾斜著子彈,射完湯姆遜最後一個彈匣,我舉起毛瑟步槍瞄準德軍,子彈穿透對方胸膛又擊中另一個德軍。
“胖子小黑右翼,斑鳩麥子左翼,交叉火力掩護,你給我在這待著。”連長拽住剛要往前衝的猴子。
“跟著我——”連長大吼。
我們被德軍的火力隔開,雪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德軍的傷亡遠遠大於我們,除了胖子的腿部中彈其他人都完好,在幾乎打完所有的子彈之後,德軍撤退了,連長放下胖子靠在樹上,撕開右邊的褲腿,掰開傷口,把胖子疼的直呲牙。
“子彈在骨頭裡,要拔出來,不然這腿就廢了。”
“誰受傷也不能你受傷啊,你那麼胖,誰背的動你啊。”斑鳩挖苦道。
“別那麼多廢話,小三兒,把軍刺給我,左輪,你用手把住傷口,猴子,麥子,你倆按住他,不要讓他動,其他人警戒。”
這樣的情景不是第一次,每次戰鬥都會有人受傷,傷員在戰鬥中從來不缺,產生一個傷員,就喪失兩個人的戰鬥力,即使這樣,我們也從來沒放棄過任何人,即便是已經戰死的兄弟,我們也一一掩埋。他們犧牲和我們死亡是一個道理,只是早晚。死了的不會孤獨,而活著的會更加痛苦,每一次戰鬥都有人死,每一次我都說,兄弟,等會我。
軍刺和骨頭相撞發出咯咯聲,嘴巴被塞了半截褲腿的胖子發出嗚嗚聲,喉嚨不停的上下移動,我感覺胖子的心都快疼出來了。
子彈被取出來,斑鳩拿著沾滿血跡的子彈把量著,彈頭已經彎曲。
“胖子,你骨頭真硬啊,子彈都彎了。”胖子疼的滿頭汗水,嘴唇發紫。連長往他臉上抹著雪,不讓他睡著,斑鳩扒拉下一個德軍的褲子給胖子穿上。
“以後,你躲在我後面,我光榮裡,你再上,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斑鳩說。其實,最應該感到內疚是斑鳩,要不是為了救他,胖子也不會受傷。
“你姥姥的還說,你跟誰學的打仗啊,只顧著打,人家手榴彈都在你面前半天裡還不知道。”
“誰沒看見啊,你非得跟我搶著去撿手榴彈,結果,掛彩了吧。”斑鳩嘴硬,不停的給胖子擦汗。重新補充彈藥,一路上,瘦小的斑鳩揹著魁梧的胖子和他的槍,幾次要求換著背,可斑鳩就是不願意,那是斑鳩欠他的,他要還。
“胖子,還疼嗎?”斑鳩關切的問。
“不疼了。”
“疼就叫出來,我不笑話你。”胖子沒答。
“這是你的槍,我幫你圧滿子彈了,這是水壺,渴了就吱聲。”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得,關心你還關心錯了,胖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胖子沒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