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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動搖怎麼可能……”姜姒也想說自己是鐵石心腸,可她到底不是聖人,眼前是一團又一團的迷霧,而沒有人能幫她撥開,她只能向著姜荀說,“誰不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見他愛我護我,連自己也不顧了,哪裡還能硬得下心腸?可荀堂兄,我做過一個夢,我最後會死在他手裡。”
前面還不過是個閨閣女子的絮語,末了一句卻幾乎讓姜荀心頭一顫。
他沉聲道:“不許胡說!”
姜姒站住腳,看他,一副無辜的眼神。
姜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出來摸她頭:“不過是個小妮子,你鬧心個什麼勁兒?還做上夢了!這些不吉利的話,若再叫我聽見,罰你抄經書去!聽見沒有?”
“……”姜姒沒回答。
“再問一遍,聽見沒有?來,點點頭。”姜荀拍了她一下。
姜姒這才點頭,而後笑:“我只是隨口說說。”
“天底下哪有那樣玄乎的事?”姜荀走在她身邊,“傅臣對你是真好,可寧南侯府是一灘子渾水,從高祖開國至今,這水就沒清過。若傅臣護得住你,嫁進去也無妨,總歸瞧著他也情真意切,可若是護不住……”
剩下的話,姜荀不想說。
寧南侯府的事,藏在大晉水面下頭,每代都那樣。
到底現在的寧南侯府與大晉皇族的血脈,是否不一樣,已經難說了。
作為與高祖一起開國的功臣,寧南侯府承襲三代至今,榮寵不減,本就是聞所未聞之事,內中若無隱情,這不是騙鬼呢嗎?
姜姒道:“且看吧……還有一年……對了,堂兄,我要與你說件事。”
“嗯?”
還有什麼事?
姜荀扭頭看著她。
這時候姜姒已經到了自己院落前面,她想起今天在帳中時候謝方知沒說出口,卻做出了唇形的幾個字。
就他這樣登徒子也敢罵他們狗男女?
她今兒還要叫這畜牲知道個好歹。
姜姒微微埋了頭,聲音低沉,情緒似乎也很低落,道:“我……我……這……”
“是不是遇見什麼難事了?有個什麼委屈,只管告訴堂兄,堂兄為你討回公道去。”
怎麼說,姜荀也是京城貴族公子哥兒裡面頗有名氣的一個,背後還有蕭縱,他想要做的事情少有做不到的。
姜姒於是道:“是謝乙。”
“謝乙?”
姜荀心底忽然閃過不好的預感,這謝方知與傅臣乃是好友,不過遠遠不如傅臣正經,乃是好色登徒子,姒兒這樣的好顏色,謝乙見了……
果然,姜姒頭埋得更低,委屈道:“他輕薄於我……還想要親我……”
“他!這……”
姜荀眯了眼,握姜姒肩膀,道:“……妹子,你沒給他怎麼樣吧?”
“沒,我摔了他一巴掌,可……可他跟傅臣不是兄弟嗎?”姜姒眼角眼淚都要出來了,似乎特別慌張,“我……”
“謝乙……”
姜荀在聽見謝乙名字的時候就有預料了,這個時候他反而鎮定了下來,安撫她道:“好了,別擔心了,堂兄必不叫你受委屈,早些歇著吧。紅玉,送四姑娘進去。”
姜姒順從地與紅玉一塊兒進去了。
人一離開,姜荀便是站在原地叉腰冷笑了一聲:“好,好,好。謝乙這孫子!”
後頭跟著的小廝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荀大爺這殺氣滿身的時候可不多見,有人要倒黴了!
遠在謝府的謝方知這會兒只摸了摸自己脖子後面,忽然覺得起了一身白毛汗,可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清楚,索性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也就沒管,自己一個人睡在了書房窗邊的塌下。
姜府這邊,姜姒剛剛進了屋,就樂不可支。
姜荀也是個護短的,並且一向重著她,謝方知素來名聲也壞,誰人想潑他髒水都容易?更何況這人又不是沒做過。
這回要倒了黴,那就是他活該!
坐到妝鏡前卸下頭面首飾,姜姒將一根孔雀藍攢珠綴玉銀簪拿在手裡,便朝著妝奩上一扔,勾唇便悠然地笑:“狗男女?非叫你知道知道厲害!”
虧得當時謝方知沒說出聲,不然她能當場撕了他!
口沒遮攔的,能成什麼大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誰呢。她即便對他說過她不想嫁傅臣,現在怎麼做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橫加置喙,他算個什麼東西?
紅玉看姜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