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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蓬的水花濺起,杜微言站在靠馬路的一邊,躲避不及,驚慌之下的本能只是把臉側向裡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只聽見接連幾聲剎車聲,杜微言手裡的那把傘也落在一旁,身上一涼,進而覺得肌膚一溼,她心底哀嚎一聲,有些不敢睜開眼睛去看看此刻自己的慘樣了。
老孫倒是臉色一喜,一邊從口袋裡掏了紙巾出來給杜微言,一邊很快的迎上車隊,向那個下車的司機老練的招呼:“師傅,幫個忙吧?”
對方有四輛車,都零零落落坐了幾個人。那個濺了杜微言一身泥水的司機跑回去和車上的人商量了幾句,最後決定讓他們搭個順風車。車上的六個人分別塞到那三輛車中,其中一輛suv拖著拋錨的麵包車到前邊的服務站。
同事們一個個冒著大雨換了車,杜微言跟著小梁,忽然錯愕的發現,坐滿了。
那個司機有些無奈的咧嘴笑笑,又看了眼衣著單薄又渾身溼透的年輕女孩子,指了指最後邊的那輛車:“哎,你等等,我去問問。”
大雨滂沱之中,杜微言走向那輛黑色的車子,不住對司機說:“謝謝你。”
司機替她拉開副駕駛的門,笑著說:“沒事。”又低頭對著車子後邊的那人說,“麻煩了,易先生。”
只聽見後邊的那人不輕不重的答應了一聲,杜微言下意識的想探頭看看後邊那人長什麼樣,只是目光掃到了副駕駛座上堆著的幾個箱子,顯然副駕駛座是不能坐了,她便有些尷尬的頓在那裡。
依然是那個聲音閒閒的傳來:“讓她坐後邊吧。”
不知道是不是秋意驀然寒了數分,杜微言猛打了個哆嗦,上下齒都忍不住輕輕一磕……這個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她繞著走回後座的時候,覺得自己連著踩了好幾個小小的水坑,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沒直接摔進去。
車門重重的關上了。
她忍不住,抬起眼,打量了一下身邊坐著的人。
是個年輕男人,手裡舉了一本雜誌,恰恰遮住了他的臉。
杜微言心裡突了一下,瞄見那是一本語言類的雜誌,封面的頁尾處印著“闐族”兩個字——她知道的,學界這個風潮還沒有過去。而這個風潮與熱點沒有過去,便意味著,她杜微言,依然是學術界的寵兒。於這個年輕的學者而言,此刻看到這個名詞,有些突兀,自然也有些驕傲。
杜微言很快的回過神來,心底掠過幾分驚訝,坐在這輛車裡的人……為什麼會對語言學的核心期刊感興趣?
那人似乎知道她在打量自己,緩緩的將雜誌拿了下來。
他有著一雙奇怪的瞳孔,顏色極純,似乎是遠古的黑色玄武岩。即便吸盡了外邊一切的光線,可它從不閃耀,即便尊貴攝人,也總是色澤內斂。
杜微言的呼吸在瞬間僵住了,那個名字在唇間幾乎要脫口而出——
然而前邊的司機回頭問了一句:“易先生,可以開車了麼?”
易先生?
杜微言眉梢輕輕一挑,那個名字順勢滑落下去,她張了張嘴:“你叫什麼?”
他答非所問:“還是老樣子,幫了你的忙,不會說一聲謝謝。”
年輕男人的聲音像浮雲般飄來,彷彿有著笑意,可是他的眼神中,殊然不帶半分溫度,就像是此刻窗外澆灌下的冷雨。
他把雜誌放在一邊,嘴角的笑意終於由淺淡,漸漸攏聚成濃烈,最後慢慢的流淌蔓延至眼中,有著難以逼視的英俊。
這樣的英俊,讓人心底不安。
杜微言注意到他說了一個“老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雙手握拳,指節幾乎摳進了掌心。
老樣子……他指的……是當初自己做的那些事?
而他似乎並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伸手,微笑著說:“易子容。”
四
他對她伸出手,又頓了頓,有片刻的僵局。而不知為什麼,杜微言覺得,就連這片刻的停頓,都是他刻意的。
等到杜微言想要把手抽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顯然,易子容暫時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杜小姐,這次去明武,是為了什麼?”他似笑非笑的問,薄唇抿得有些失卻血色了,卻依然線條優美,“公事麼?”
杜微言倉促的移開目光,點頭:“公事。”
易子容笑了笑,放開她的手:“還是考察方言?”
驀然罩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沉重的氣氛,杜微言點點頭,算是預設。
剛才溼透的衣服在開著暖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