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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微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一言不發。
易子容忍不住將她拉得靠近自己一些,嘆了口氣說:“不要對我賭氣了,好麼?”
“我沒有賭氣。過去的事就過去吧,誰都別提了。”
易子容愣了一愣,眼中帶了輕微的笑意,側身將她抱住,低低的說:“還說不是賭氣麼?明明很在乎這件事,為什麼不願意對我說?”
他一點點的把她的臉撥轉過來,又慢慢的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上:“以後你在我身邊,我不想見到你不快活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他離得近,杜微言聞到很清新的味道,就像她剛才站在視窗嗅到的青草味道。她閉上眼睛,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沒有不快活。你願意幫我,謝謝你。”
他眉眼帶著淺笑,有些滿意的輕輕吻著她的唇角,“嗯”了一聲。
“不過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瓦彌景書》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可我也知道那件東西很重要。你沒必要把它拿出來。這件事其實沒什麼,我沒有弄虛作假,調查結果最後大概會是不了了之。”她頓了頓,目光跳脫著細微而灼人的光亮,“弄成一個世紀謎案也不錯。我想,如果有人願意相信我可以編造這樣漂亮的一種文字,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慢慢的放開她,輕輕踅了眉說:“你真的這麼想?”
杜微言的表情僵了僵,旋即恢復自如:“是的。”
他帶了開玩笑的口吻,卻不失肯定的說:“你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杜微言了。”
杜微言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將一束被風吹亂的頭髮夾在耳後,異常平靜的說:“你是說我不像自己了?可是你認識我又有多久呢?你就能確定你瞭解我,瞭解的透透徹徹?”
門鈴聲打斷了對話,杜微言收斂了表情,站起來去開門,一邊說:“大概是客房服務。”
易子容站在原地,反覆的想著她的話——“你認識我又有多久呢?”
他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在一起又有多久了?
這些他都記不清了,可是腦海裡唯一清晰的概念卻是,她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太少了……真的只是一眨眼,她就會悄悄的溜走。
用盡了手段又如何?本就是不多的時間,他下定決心不願意再錯過了。
他只要像剛才那樣靜靜的將她圈住,只求片刻的安妥。至於後果是什麼,他都願意承受。甘之如飴。如此而已。
二十四(上)
“爸爸!你……不是明天才回來麼?”杜微言愕然站住了,下意識的擋在了門口,緊張的盤算著怎麼才能讓爸爸先回自己的房間,她好把房間那尊大神請走。
“呃……”杜如斐的目光忽然從女兒身上移到了她身後,皺了皺眉頭說,“微言,這是?”
杜微言一瞬間頭皮有些發麻,順著父親的目光往後看了看,易子容就在自己身後兩三步的地方,鬆開了兩顆釦子,袖子捲到了肘邊,神情很放鬆,可是正不失謙和的微笑,向杜如斐打招呼:“杜叔叔,您好。”
“你……你好。”杜如斐望向女兒,“這位,有點面熟啊。微言,是你的朋友?”
事已至此,杜微言只能讓爸爸進房間,一邊給他介紹:“爸爸你應該在會上見過的吧?……”
“哦哦,對了,是啊,見過的。”杜如斐一邊打量這個年輕人,一邊在心裡揣測著他和女兒的關係,難免遲疑了一些:“你和微言認識?”
他回答得異常有禮貌:“是啊,微言常和我說起您。上次開會的時候見到杜叔叔,不過沒有過來打招呼,怕太唐突了。”
杜如斐在心底掂量了一下,笑著說:“太客氣了。”
酒店裡只有簡陋的茶包,杜微言一邊燒水,一邊仔細的聽著易子容在說些什麼。
“……民居?您要是有興趣,可以去我家一個宅子看看……”
杜微言手一抖,幾滴熱水就濺了出來,她輕輕“哎呦”了一聲。還來不及低頭檢視,已經有人比她還快了一步,捉住她手腕,低聲問:“燙著了?”
他沒有顧忌杜如斐就在一邊,低頭檢視她的手腕,這種關心渾然天成,沒有絲毫的刻意。
倒是杜微言,有些窘迫的看了父親一眼,抽回了手:“沒關係,不燙的。”
他懷疑的看了她幾眼,堅持:“去冷水下衝一衝。”
杜微言沒有在這種時候和他爭辯,乖乖的轉身去浴室,隨後聽見嘩啦啦的水聲,易子容坐下來,忽然